她愿意,可是這么大的人情……她要用什么還?
見她態(tài)度松動,他淺笑問:「我先厘清幾件事,免得好心辦了壞差事。第一,你當(dāng)真如你母親所言,心悅薛晏?」
「沒的事,我不過與師兄一起長大,情分不同旁人。」
她豪無芥蒂的回答,讓他大大松了口氣。「你為何堅決不同意張家婚事?」
「張家不是娶親,是沖喜,我不想拿自己的一生做買賣。」
「明白了,你有很多東西要帶走嗎?」
「有兩箱子書。」
「行,你整理整理,我寫下婚書讓你父母親簽字,明天再過來接你?!?/p>
「接我?」
「你想繼續(xù)待在這里?」
「我不想,但是我離開后,這個家誰來撐?」
「帶你離開,是為了讓你做想做的事,不再處處受限制,也是未雨綢繆,免得錢花光,你又被賣一次。至于你擔(dān)心的事,你必須想清楚,柳家不可能永遠靠你,你父親必須學(xué)會獨立,養(yǎng)育兒女、照顧妻子是他的責(zé)任,不是你的?!?/p>
這話簡單直接、沒有太多鋪陳,但她被說服了。
確實呀,娘過世后家是祖母操持的,祖母離世不久,柳家便以極快的速度敗落,直至今日需要鬻兒賣女來過日子,倘若爹爹再不立起來,誰都救不了柳家。
她很清楚這是最好的安排,祖母在的時候常氏還肯扮柔裝弱,祖母離世后,她便沒了任何顧忌,真面目一天天展露,今天有張家,誰曉得哪日窮瘋了,還會不會有王家、李家、陳家?「謝謝你。」
「舉手之勞罷了。」席雋笑得云淡風(fēng)輕,竭盡全力把正人君子的風(fēng)范發(fā)揮到淋漓盡致,然心底卻是雀躍不已,要不是自制力夠,他都樂得想唱歌跳舞轉(zhuǎn)圈兒了。
明天將要帶她離開,他會好好將她護在自己的羽翼下,不讓風(fēng)雨侵襲霜雪澆淋。
席雋把木箱從馬背上卸下,在繁復(fù)的開鎖過程之后,取出兩錠一兩金子,關(guān)上木箱重新綁回馬背上,拉起她的手準備進門。
拉手,一拉二拉,拉出經(jīng)驗、拉出熟悉、拉出習(xí)慣,他便……占有她的身體……一點點。
席雋極力掩住笑意,婧舒卻緊蹙眉心。
「這么貴重的東西,就丟在這里?」婧舒詫異他對錢財這般不上心,也詫異在這種時候自己竟還有心情管別人家的銀子。
他順順鬃毛,朝阿白一勾眼,那馬竟也給他回拋……一媚眼?是她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