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婧舒臉色鐵青、目眶泛紅,他不樂意了,走進屋里,握住婧舒肩膀道:「別受這種無謂的氣?!箒G下話,他站到床邊,對著柳知學和常氏問:「是不是只要給足一百五十兩就能夠娶柳姑娘為妻?」
直到此刻常氏才發(fā)現(xiàn)門口站了外客,薛晏便罷,但這個男人……不認識呀,他其貌不揚,氣勢卻是驚人,瞬地眼淚鼻涕、號哭聲盡數(shù)收斂。
席雋再問一次,「說!是不是給得起一百五十兩就能娶柳姑娘?」
常氏怔愣,一瞬不瞬地望著席雋,要怎么回答?說「是」?那就真落實賣女兒之名,說不是?他這口氣擺明拿得出錢。
成親之際,張家只給五十兩,張公子病懨懨的、能不能生得出孩子很難講,也許五十兩之后再沒有下文,難道她要眼睜睜看錢財過家門而不入?
席雋那話太損人尊嚴,柳知學怒目相望,眼看就要駁斥,常氏發(fā)現(xiàn)、立刻搶在前頭說:「是,如果薛晏給得起一百五十兩,婧兒立刻跟你走?!?/p>
常氏把薛晏拉出來說話。
薛晏和婧舒是青梅竹馬,她猜測兩人應是郎情妾意,婧舒才會極力反對嫁入張家,有薛晏當由頭,一來否決賣女兒之說,二來清楚表達她確實要一百五十兩。
聽見這話,席雋冷笑一聲?!感?,我給?!拐f完,他拉住婧舒往外走。
后娘賣女兒(1)
「你在做什么?我不可能嫁給……」
「我沒要你嫁給我,我只想先將你從張家這件事當中拉出來。」席雋道。
「你的意思是……」
「我沒要趁人之危,我只是想幫你,就像幫秧秧那樣?!?/p>
看吧,他的情懷何等高尚,他的人格無比崇高,像他這種男人不愛,去愛幫不了忙,只會傻站在一旁尷尬的青梅竹馬?傻了嗎?
男人就該有肩膀,他抬高下巴等著她感激涕零。
沒想她滿臉質(zhì)疑?!笌臀??用買賣方式?」
嘩地……冰塊淋身,他的驕傲被凍成霜。不對,她不再是嬌嬌,得換個法子。
扶上她雙臂,彎下腰,他對上她的眼睛滿臉誠摯道:「如果你母親打定主意讓你出嫁,你沒有資格說不,就算頑強抵抗,除一陣鬧騰之外,結(jié)果不會有任何的改變,即便告到官府也無法勝訴,如今孝順當?shù)溃优娓改付鄶?shù)時候只能換得杖三十?!?/p>
「就算是當今皇上,明擺著與皇太后對上依舊要扯上一塊遮羞布,把孝道時時掛在嘴邊,要不怎會出現(xiàn)『看重恭王』的假象?倘若常氏刻意把事情鬧大,信不信到最后你樂不樂意都得嫁,并且要賠上名聲、擔起不孝之罪,而張家更能夠以此來拿捏你?!?/p>
「意思是掙扎反抗都只是無聊的過程,無論如何我都得套上枷鎖?」
「對,常氏的態(tài)度夠清楚——她要錢。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拿錢砸人,告訴我,你愿意用一只假婚書換得自由身嗎?」
她愿意,可是這么大的人情……她要用什么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