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結(jié)痂了,我今晚回去洗個頭就好了。”
“醫(yī)生說還不能洗頭?!?/p>
“我會小心一點,再不洗癢得要撓破了。”
“小心也不行,洗頭感染了怎么辦?”裴仕玉眼睛一亮,“我?guī)湍阆?,你就仰躺在浴缸里,也不會把傷口弄shi。”
回到家,裴仕玉興致盎然,非要幫他洗頭。的確是頭癢難受,費黎只好躺進浴缸,按他說的,將腦袋仰在浴缸沿上。
熱水澆在頭頂,手指輕輕chajin他的頭皮,費黎暗自打了個激靈。
“水涼了?”
“有點涼?!辟M黎喉頭滾動,沒話找話,“你以前就給別人洗過頭?”
“當然沒有,你是第一個?!?/p>
不知道裴仕玉是天生羞恥感輕,能夠毫無障礙說出這種話,還是費黎總想得太多,總是給他每句話賦予深意。他努力想把這種錯覺矯正:“那你會洗嗎,我不想做小白鼠?!?/p>
“這很簡單,是個人都會吧?!?/p>
指尖不輕不重地揉搓頭皮,裴仕玉問他:“哪些地方癢,我?guī)湍銚蠐??!?/p>
“不用了,洗了就好了?!?/p>
裴仕玉小心避開傷口的位置,很耐心地將每一處頭皮細細揉洗。這種親密接觸,這種如水的溫柔和好意,又讓費黎想起那天的吻。
已經(jīng)過了好些天,他總是不斷想起,不斷回憶,像一只不間斷去撫摸的手,將那個片段打磨至光滑細膩。每每想起,都xiong口激蕩,又不可思議。
只是過后都沒有談論過這件事,裴仕玉沒有提起,費黎自然也不會提,好像一切都沒改變,他們又回到了日常生活里,而那個吻,泡在陽光里,更像是午后睡得茫然的幻夢。
裴仕玉的手指揉搓到后腦勺,那帶著泡沫的滑膩觸感順著脖子滑到他后脖根。陷入幻想的費黎身體一縮,頓時坐了起來。
身后裴仕玉也被他嚇一跳,舉起雙手,有點無所適從:“怎么,弄疼了?”
“不是,揉得很癢。”
“會嗎?我去洗頭,別人都這樣幫我按摩,很舒服?!?/p>
費黎沒有多說什么,弓著腿躺回去:“沖水吧,洗很久了。”
裴仕玉再次細致地幫他沖掉泡沫,干燥柔軟的毛巾先是擦臉,然后是頭發(fā)。
費黎抓著毛巾:“我自己來,今天謝了?!?/p>
裴仕玉挪開他的手:“小黎,你不討厭我吧?”
費黎有點茫然,氣氛也變得奇怪,他照例開了個玩笑:“洗頭手法這么嫻熟,下回還點你。”
在他沒看見的地方,裴仕玉勾起嘴角露了個笑,用毛巾蒙住費黎的眼睛。
在親吻這件事上,不討厭的意思就是允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