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標簽,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
紫光檀制成的木簪安靜地停留在季洵的發(fā)間,這個并不擅長束發(fā)的男人并沒有發(fā)現(xiàn)它與自己曾用的那支有什么不對,還以為是自己神志不清時挑了別的來用。
他不知道簪尾刻的并非流云,而是一枝青松。
是另一個男人的肺腑之言。
作者有話要說:
修遠目前就是但凡能抓到一點線索,他都要查了試試,大面積撒網(wǎng),但只是為了一個人。
東海之濱,桑落鎮(zhèn)。
沈修遠一行人到達海濱礁石灘外時正是入夜時分,百里浪優(yōu)哉游哉地拋起竹筒一個,指尖劍氣一點便將其擊破,仿若磷火一般的熒光頃刻之間便飄飛而出,在劍氣的指引下排成了巨型圖案,頗為持久地亮了一段時間才逐漸熄滅。
“行了,最多等上半個時辰就有船過來接咱們上島?!卑倮锢苏驹诮甘吓呐氖稚喜⒉淮嬖诘幕遥蛐捱h剛想提醒什么,百里浪就被燒盡的小石子砸了三下,哪還見方才那瀟灑的樣子,一邊“唉喲”一邊狼狽地躍過幾處礁石才回到同伴身邊。
無憂狂笑三聲:“我看你點火不是很熟練嗎,怎么百里少爺也會被些小石子砸個正著啊?”
百里浪一時語塞,梗了一梗才道:“以前哪兒會要我來做點信號的事,我這也是第一次點,誰能想到這玩意燒不干凈還會落的?能讓本少爺來做這等小事,你們應(yīng)該感到榮幸才是吧!不過回去一定讓他們改配方……”
至于一般沒人會在自己頭頂點信號的這種話,沈修遠想了想,還是不要拆人家的臺了。
海浪不時拍擊礁石,帶來獨屬于大海的氣息,四個年輕人對于即將上島這件事心中都懷有不同程度的興奮或緊張,此刻是坐也坐不下來,索性站著時不時聊上兩句。
沈修遠卻要不同些,他的目光不僅停留在礁石灘外的海面,也在海灘附近易于隱匿的地方逡巡。
據(jù)百里浪所言,定波島以天然海流為基礎(chǔ)構(gòu)建了極為復(fù)雜的護島大陣,若無百里一族引路,即便是修為高深的大能也不一定能從洶涌暗流中脫身。沈修遠有百里浪帶路,自是不必畏懼護島大陣,但他心中一直惦念著身后不知何處的季洵。
季洵要是想跟得上他們,就必然不能以凡人之身前來,只能身負修為,以隱匿氣息之法跟隨,且此一路季洵并未靠近過他們,屆時護島大陣在前,說不準便要他獨自一人應(yīng)對,還不能叫他人察覺……這讓沈修遠如何能放心。
思量間,一艘中型船只已緩緩?fù)?吭诹税到溉和猓瑴噩樑牧伺纳蛐捱h的肩膀:“該走了。”沈修遠這才回過神來,抬眼一看便見此船側(cè)面有窗,甲板上也并無多余設(shè)施,沈修遠有了對策,應(yīng)了一聲:“嗯?!?/p>
四柄佩劍先后出鞘,百里浪領(lǐng)著千山派的三人御劍越過礁石群上了船,桅桿下一名老者甫一見到百里浪便連忙上前:“少爺,你可算回來了!”
“欸,李叔,我不是給家里去了信嗎,就是和朋友多玩了幾天,您就這么想我了?”百里浪任由老者拉住他的手將他前前后后看了一圈,老者確定自家少爺萬事無虞,這才回道:“哪兒是玩了幾天,您這晚了好幾個月,不說老爺夫人,余先生都念著您呢。唉,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老者擦擦眼角,百里浪適時介紹道:“這位是李叔,我們家的管家。李叔,這幾位都是我的朋友,今兒個我?guī)麄儊砑依镒隹??!?/p>
“早聽夫人說過,家里也一切都準備好了,還請幾位先隨我來,且在船上休息一會兒,定波島還得一會兒才到得了。”老者說完便令仆從打開甲板上一處木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有勞您?!睅兹穗S后跟上,順著階梯進了甲板下的船艙,通道由夜明珠照明,木門上也雕刻了精致的花紋,看來船只外表雖其貌不揚,內(nèi)里卻仍有世家風(fēng)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