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詹副科長臉色由紅變白,由白變青,眉頭緊皺,凝神看看他,又看眼前的臺面,似乎在想,信不信呢?
邢毅喃喃說:“我只能說到這里,再多的真不敢說了?!?/p>
詹副科長伸手摸一下電話,又縮回來,抹平臺面上打皺的紙,抬頭看了一眼頂棚,想了想,深吸一口氣,細細吐出來,說:“好吧,今天就到此,你先回去吧?!?/p>
“我回去等著?意思是……”
“就等明天一天,哪里也不要走,不要出門,中午前沒有人來找你,那就算你過關,你就趕緊買車票走人?!?/p>
邢毅出來,馮剛和郭班長還在侯著,他低聲提醒他們:“記住,無論問什么都說不知道,就沒事?!?/p>
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兩個人先后出來了。
馮剛告訴邢毅:“那姓詹的副科長逼問我這兩天干了什么,是不是與你或者和郭班長在一起,我全部都否定了,那女的很兇,說她根本不相信我的話,要進一步調(diào)查我和你們這段時間的行蹤?!?/p>
邢毅道:“不管,也不論什么人,再找你去問,就死死咬緊牙關,說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要承認和我在一起?!?/p>
“你說,是不是那賴三毛的姐夫作怪?”
“多行不義必自斃?!?/p>
“什么意思?”
“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p>
“這一句我懂。只不過我想,這事不會這么簡單,”馮剛進一步分析說,“他們這些當科長的經(jīng)常在一起,穿一條連襠褲,有什么事互相都要想辦法互相遮擋,所以我想事情不會這樣就輕易結束。”
馮剛臉色一直陰沉著,晚飯也只吃了半碗。
邢毅看在眼里,心里也是沉甸甸的,這事情一時半會是不會完結的,自己就要離開,也不知過后還會發(fā)生什么。
晚上躺下,迷迷糊糊進入夢鄉(xiāng),眼前出現(xiàn)了前世上數(shù)年后與馮剛再見的場景,馮剛講述了賴三毛的姐夫,拿著公家的金錢物資鋪路,一路風光,當了副廠長,對不喜歡的人展開打擊報復……邢毅憤怒得揮舞拳頭,擂響床板,把自己給震醒了,幾天來怎么都記不起來的那些細節(jié),夢境里竟然十分清晰。
清早見了馮剛,交給他一封信,說:“他們再來找,再不放過你們,就把這封信送到監(jiān)察室去?!?/p>
馮剛接過信封,在手里掂掂,問:“是不是寫的那三件事?”
邢毅說:“不止這些,還有猛料,我相信到時候一定會夠他們喝一壺的?!?/p>
中午過去了,沒有人來找。
邢毅重新買了車票,但不讓郭班長和馮剛再去送。
馮剛說:“就憑你沒有丟下我們獨自跑路,而是主動站出來這一點,無論如何都要送你這一程?!?/p>
而郭班長早已扛起了他的漆皮箱。
這回火車很準點,他上了車,往外伸頭與他們道別,看到了郭班長眼里的淚花,他大聲叮囑馮剛:“一定記好了,這邊無論發(fā)生什么事,第一時間要通知我,我就會馬上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