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瞳皺眉,兩界消息不通,人界這些修士不了解子山的實力,也不知道子山現(xiàn)在是妖王的近衛(wèi),將子山排在后面,也情有可原。
但凡見過子山與烈山君那一戰(zhàn),都不會認(rèn)為子山會是寂寂無名之輩。
聽完風(fēng)四的事跡,半妖們便心滿意足地散去了。
于半安下了臺,走到余穗這桌坐下,目光在惑瞳和隱弦之間打轉(zhuǎn),“這兩位朋友很是陌生,可是有些隱秘的小道消息?”惑瞳剛掛上禮貌性的笑容,還想對于半安敷衍兩句,隱弦已經(jīng)掏出聯(lián)絡(luò)玉符,放在桌上,“有,互換。
”面對惑瞳質(zhì)疑的眼神,隱弦視若無睹,反正被妖王下達(dá)任務(wù)的不是她,她當(dāng)然不理解,身在妖界北境的荒骨部,想要得到百燼城的消息,是一件多么困難的事情。
其中的心酸苦楚,只有隱弦自己知道。
余穗淡定地喝著茶,互通消息也不會影響百燼城,她家城主每次得知妖界的消息恐怕比這玉符傳得還快。
于半安看余穗對此不反對,也就明白孟輕嵐的態(tài)度,收下那塊玉符。
隱弦?guī)е窈褚豁嘲贍a城紙條回到妖界,里面全是百燼城人盡皆知的消息,但夜雪還是看得仔細(xì),試圖從字里行間拼湊出師父的生活。
紙條看得再慢,也有翻完的時候,夜雪放下最后一張紙條,目光移到桌上的玉盒上,“這是?”“風(fēng)城主聽說殿下喝不了凈生酒,特意讓我們帶回來的,說效果和凈生酒一樣。
”隱弦恭敬地說道。
夜雪的一直看著那個玉盒,連隱弦退下后,也沒有打開它。
孟輕嵐的身外化身子山是妖王近衛(wèi),一直在夜雪身側(cè),她問道,“不打開看看嗎?”夜雪手指動了動,猶豫半晌,才小心地打開玉盒,里面是擺放整齊的冰糖葫蘆,一共十串。
糯米紙包裹著暗紅的果實,外面還有一層晶瑩剔透的糖殼,糖殼裹得并不均勻,應(yīng)該是師父親手做的。
夜雪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那些冰糖葫蘆,試圖從這些圓潤的果實里窺得一些師父對他的關(guān)愛。
“我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
”夜雪冷冷地說道。
孟輕嵐自己都還沒吃過凈生果做的冰糖葫蘆,當(dāng)即說道,“你吃嗎?不吃的話給我。
”夜雪臉一沉,“誰說我不吃。
”似乎是怕孟輕嵐來搶,他一口一個,飛快地吞食著冰糖葫蘆。
孟輕嵐:“……”很久沒有見到過夜雪這樣快的進(jìn)食速度了,很懷念。
凈生果的甜度不高,嘴里的甜味大多都是來自于外面那層糖殼,果實有些酸澀,不算好吃,夜雪麻木地吃著,不知心中的澀意是來自于果實,還是自己。
玉盒空了下來,夜雪擦去嘴角的糖渣,心中也空了一塊。
或許是因為此時身邊只剩下孟輕嵐一個,而他們又都認(rèn)識風(fēng)四,夜雪竟對孟輕嵐問道,“你說……師父對我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說好不會拋棄他,會一直保護(hù)他,為何要委托他人將他送到妖界?若是真的不要他了,知道他喝不了酒,又為何要專門為他做冰糖葫蘆?問出口后,夜雪才反應(yīng)過來,頹然地?fù)]了揮手,“我問你這些干什么……你走吧,我想單獨待一會。
”孟輕嵐也回答不出來,擔(dān)憂地看了夜雪一眼,還是依言為他留出空間。
夜雪一人坐在空曠的殿內(nèi),萬籟俱寂,只有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
他從儲物袋中取出當(dāng)年生辰時孟輕嵐送的竹編小狗,那小狗已經(jīng)被他摩挲得發(fā)亮,和一條連著鎖鏈的項圈,若是孟輕嵐在此,都可能認(rèn)不出,這是他們在探查樂館時,孟輕嵐為他解圍隨手用上的道具,被夜雪好好地收了起來。
這兩樣物件被夜雪小心地放進(jìn)玉盒里,和拜師時孟輕嵐給的折枝一起,安靜地躺在枕下。
這是他僅有的幾件,和師父有關(guān)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