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它,就要用對付敵人的法子!用兵法!用戰(zhàn)策!”
他伸出第一根手指,聲如金石,擲地有聲。
“其一!傳朕旨意,命北方三州官府,立刻張榜,高價收購蟲卵!一斤蟲卵,換半斤粗糧!發(fā)動百姓,掘地三尺,把蝗蟲的根給朕刨出來!把天災,變成窮苦百姓的一條生路!”
他伸出第二根手指,殺氣凜然,目光如刀。
“其二!下旨禁捕蛇蛙鳥雀!同時,命農(nóng)戶大規(guī)模飼養(yǎng)雞鴨!蝗軍未至,先給朕放出百萬禽鳥大軍!以天敵,治天災!朕要讓蝗蟲所過之處,皆是它們的修羅場!”
他伸出第三根手指,目光睥睨,帶著不容置疑的帝王霸氣。
“其三!命玄鏡司精銳,即刻奔赴三州,聯(lián)合地方斥候,給朕繪制蝗蟲遷徙圖!朕要知道它們從何而來,去往何處!提前預判其行軍路線,焚燒百里草場,建立隔離帶!以火攻之!斷其糧草,絕其后路!”
何歲每說一條,在場所有人的臉色,就蒼白一分,震撼一分!
掘地三尺!
以禽為兵!
繪制遷徙圖,火燒隔離帶!
這些匪夷所思,卻又招招致命,充滿了血腥氣的法子,是他們讀穿了圣賢書,也聞所未聞,想都不敢想的!
這不是政令!
這是兵法!
這是在打一場針對蝗蟲的滅國之戰(zhàn)!
戶部尚書劉庸,在錢糧堆里打了一輩子滾的老臣,此刻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沖天靈蓋。
他猛然驚覺,這位年輕的帝王,不是在談論政務,他是在指揮戰(zhàn)爭!
一場將整個北方三州化為棋盤,將億萬蝗蟲視作敵軍的,戰(zhàn)爭!
這一刻,劉庸看著龍椅前那道并不算高大,卻仿佛能撐起天地的身影,心中涌起的不再是敬畏。
而是一種發(fā)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他們終于明白。
這位年輕的帝王,胸中所藏的,根本不是什么溫吞的帝王心術。
而是經(jīng)天緯地,改換山河的鐵血韜略!
在全場死寂的震撼中,何歲緩緩轉身。
他再一次,將冰冷的目光,投向了那個已經(jīng)面無人色,搖搖欲墜的李慕白。
“身為狀元,食君之祿。”
何歲的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
“心心念念的,卻不是國計民生,而是吟風弄月,竊取虛名?!?/p>
他的聲音,化作一把無形的刀,精準地刺入李慕白的心臟,將他所有的驕傲與幻想,盡數(shù)剖開。
“朕,要你何用?”
喀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