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間,席上安靜了下來,隨著內(nèi)侍高昂的通傳,元德帝隨皇后進(jìn)了殿,上了座。
往下,分別是幾位皇子、臣子及官眷。
酒過三巡,氣氛也漸漸熱絡(luò)了起來,淑貴妃提出不如叫姑娘公子們擊鼓傳花,花落誰家便以頭上所戴之花作詩,作不出來便罰酒。
元德帝興致盎然:“好?!?/p>
一人站在鼓前雙手持鼓,鼓槌敲在鼓面上,沉重曠遠(yuǎn)的聲音一聲聲響起帶動著鼓花一個個往下傳,時快時慢,令人心頭激蕩。
鼓聲一停,鼓花驟然落在了薛蓉手中,也不住是有意還未無意。
淑貴妃唇邊的笑意不變,薛蓉捧著鼓花心頭墜墜,定了定神,便開了口。
眾人聽著,神情有些微妙,淑貴妃還未察覺不對勁,反而滿意頷首:“詩作的妙極?!?/p>
皇后瞧了她一眼:“哪里就妙極了?!?/p>
薛蓉本來還高興,冷不丁被這般質(zhì)詢,心里咯噔了一下,淑貴妃也沒想到皇后會反問:“娘娘這是什么意思?!?/p>
皇后似笑非笑:“她頭上所帶分明是石榴花,怎么就成凌霄花了?!?/p>
薛蓉臉色頓時一白,驚慌地摸了摸絨花,無措的抬頭看向淑貴妃。
淑貴妃也沒想到她帶的不是凌霄,虧的她方才想也不想便開口夸贊,明明是已經(jīng)提前給的,千叮嚀萬囑咐三皇子喜愛凌霄,叫她提前戴好,怎么這都能弄錯。
“是臣妾眼拙,瞧錯了?!笔缳F妃笑意勉強。
“本宮若沒記錯,老三最愛凌霄花,陛下書房還放著一副老三為祝壽進(jìn)獻(xiàn)的凌霄圖,貴妃竟連石榴花和凌霄都分不清了。”短短兩句,淑貴妃如墜冰窟。
元德帝意味不明,輕飄飄看了她一眼,示意繼續(xù)擊鼓。
淑貴妃背后冒了一層冷汗,鼓聲越發(fā)激蕩,再經(jīng)歷了幾個來回后那花落在了陳之云手中。
她小心翼翼起身,作了一首詩。
淑貴妃越聽越不對勁,蹙眉瞧向作詩的女子,一詩畢,皇后滿是贊賞:“這才是真正的凌霄?!?/p>
作詩的女子低調(diào)又淡雅,淑貴妃瞧著眼生,打心眼覺得有些寒酸,但瞧皇后和圣上很滿意,卻心里頭涌起不好的預(yù)感。
“是啊,你姓陳?你父親可是前段時日去明州治理水患,疏通河巷,筑堤防洪,解決了明州的水患的陳棟吳?”
陳之云受寵若驚:“正是家父。”
元德帝點點頭:“你父親立了大功,朕正愁不知如何嘉獎,方才皇后也說了,既然你與老三性情相投,朕便賜婚你們二人?!?/p>
此言一出,薛蓉頗為震驚,三皇子則臉色有些黑沉。
薛吟松了口氣,圣上本就屬意陳家,此番只能算順?biāo)浦郏菜闶侨耸ド系囊?,還表明了忠心。
希望看在此事的份兒上莫要怪罪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