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事,你是問出來了?”王寡婦的態(tài)度有些不自然,眼神飄忽不定。
陳秀云說:“她要寄回家的信上有個叫馮蔓的名字,這應該是她家里人的名字,她爸的名字,我沒好意思直接問?!?/p>
王寡婦的臉色已經(jīng)變了。
馮蔓,馮蔓。
“你好,我叫馮蔓,是一名醫(yī)護工作者,和陳進華在戰(zhàn)場上經(jīng)歷了生死,請問你是她的妹妹嗎?”
當年年輕貌美一看就有文化的馮蔓穿著一身紅色的衣裳出現(xiàn)在陳進華家中時,王寡婦看懂了她提起陳進華時眼中的柔情。
馮蔓走了,陳進華她媽就開始折磨她了,明明白白說當初就是看她可憐才從她親生爸媽那買回來,以后陳進華會有條件更好的媳婦,陳家不需要她了,那老太婆當初想把她賣了。
王寡婦知道,她當初在陳家,就是舊社會的童養(yǎng)媳。
準確的來說,她和陳進華連張結婚證都沒有。
陳秀云說出馮蔓的名字后,就見王寡婦開始魂不守舍,面上似哭似笑,臉上什么表情都有。她喊了她好幾聲,都沒把她的魂喊回來。
陳秀云拍了拍王寡婦的肩,大聲問:“你咋了?”這表情真是怪嚇人的。
王寡婦回過神來,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看,“我沒事?!?/p>
陳秀云走后,王寡婦拿著針也縫不下去衣裳了,她呆呆的坐在那,想起陳奕,他從小就沒爹,別人都有,就他沒有。小時候倒是聽他問過,長大后他再也沒問過。
王寡婦覺得,等陳奕回來,還是要給他說說陳進華的事。
雖然陳奕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不需要爹了,但陳進華本來就欠她們母子的,四九年那時,他就已經(jīng)有出息了,這么多年過去,應該更有出息了。
她沒想沾他光,可看到他另外的女兒穿的體面,天生就是首都人,她心里難免有些不平衡。
王寡婦木愣愣的,腦子里想的亂七八糟的,最后決定,她要告訴陳奕,還要不要這個爹,讓他自己決定,她都聽他的。
第二天天還沒亮,陳秀云就帶著五十個香皂去了縣城。上星期沒來,這星期來了后,賣的很快,十一點多就賣的差不多了。
家里沒肉票了,陳秀云就在黑市上花了一塊四毛錢買了兩斤豬下水,還有一只沒什么肉的豬蹄。
回到鎮(zhèn)上后,又把揣在兜里的信拿到郵局給寄了出去。到了食品站,拿票給李月珍買了肉,她想著家里香皂的存貨已經(jīng)少了一部分,再去縣里個四五趟就能賣完了,于是又花兩分錢帶回來兩個豬胰子。
提回來的東西可不少,陳秀云腳程卻不慢,兩點的時候就到家了。
這會大隊的人都在家吃飯,電影制片廠的工作人員都在棚子那邊等飯吃,陳嘉嘉今天也帶病開工了,和李月珍也在棚子那邊等著。
姜盼娣家新修的屋子還沒修好,她每天晚上都來睡覺,白天是不怎么待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