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以上,蔣怡領(lǐng)著許半生和李小語上了她的車,卻對馮三說道:“三哥你自己回去吧,我送送許少。”馮三不敢說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許半生一眼,沉默的里去。
馮三完全無法理解,蔣怡如此眼高于頂之人,卻為何頻頻對許半生示好,甚至將自己的姿態(tài)都放得很低。
發(fā)動了車子之后,蔣怡回過頭問道:“許少餓不餓?要不要去吃點兒宵夜?”
許半生早已閉上了雙眼,直到現(xiàn)在,他依舊對汽車這種東西有些天然的畏懼。
“你們女人為了保持身材不是都不該吃宵夜的么?”
蔣怡啞然失笑,隨即道:“難道許少有可能會擔(dān)心發(fā)胖?這種事對于我們修道者而言,根本就不是問題吧?”
許半生揉了揉眉心,眼睛依舊沒有睜開,緩緩說道:“既然都是修道者,這種沒來由的引誘,還是放棄的比較好?!?/p>
蔣怡暗暗一笑,不再說話,但卻感覺到身后涌來一股凌厲的殺意。毫無疑問,這絕不會來自于許半生,而只能是李小語。
再不多說,蔣怡開著車把許半生和李小語送回了家,然后把車停在樓下,看到頂樓的燈亮了起來,又在車?yán)镒撕荛L時間,直到樓上的燈滅了下去,蔣怡才嫣然一笑,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有意思的大男孩!竟然敢說我引誘你,哈哈……”
如果馮三在這里,他一定會無比驚訝,蔣怡的這個笑容,燦爛的幾乎可以讓所有的鮮花都黯然失色。平日里雖然也沒少見蔣怡的笑容,可是那種笑容都是進退有據(jù)保持著極大的克制的??墒墙裉焓Y怡的笑容,卻像是一夜春雨之后突然綻放的滿山坡映山紅,燦爛嬌艷的毫不設(shè)防,是完完全全打開心門發(fā)自心底的笑容。
開著車,緩緩的行駛在車輛已經(jīng)極其稀少的吳東城里,蔣怡突然露出一個更為罕見頑皮的笑容,她從身旁的包里取出了手機。
纖長的手指在手機上頻繁的點按著,很快發(fā)出了一條信息,然后,蔣怡將手機放在手邊,心里在想著許半生究竟會不會給自己回信息。
等待顯得極其漫長,蔣怡幾乎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感受,她竟然會有一天在做著一件叫做等待的事情。
也不著急回家,蔣怡把車開到了玄武湖邊,停下了車,繼續(xù)等待著這個有可能根本就不會出現(xiàn)的回復(fù)。
靜謐的湖面之上,荷花已經(jīng)凋敝,影影綽綽的可以看到殘敗的荷葉。
夏天似乎就快過去了,可是許半生的短信卻遲遲沒有回復(fù),蔣怡的等待,明明只有短短的幾分鐘而已,但是在她的感覺之中,卻仿佛歷經(jīng)了今年的整個夏天一般。
夏來,荷花滿塘。
夏去,荷葉飄零。
八月底的深夜,殘夏的微風(fēng),也開始帶著些許的涼意了。
而就在夏天仿佛真的在向蔣怡揮手告別的時候,蔣怡放在車前蓋上的手機,嘀嘀的響了兩聲。
蔣怡嫵媚的一笑,殘敗的荷葉徹底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