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尉策反西夏
梁乙逋來到王宮,在寢宮沒找到國主李乾順,去了逝去太子的寢宮,果然見到坐在太子李仁愛書房里的李乾順。
“國主,又在思念太子?”
李乾順撫摸著桌案上被經(jīng)常翻動的《大學(xué)》,低沉地說:“怎么能不思念呢??傆X得一切都好像發(fā)生在昨日。”
滿頭花白頭發(fā)的梁乙逋上前來抽走那本太子常用的書,放回書架里,“王后和太子已經(jīng)仙逝,就不要再提起了。若被金國知曉,恐會以為您對他們心懷怨恨。到時候為整個國家?guī)頌?zāi)禍,得不償失。”
李乾順面無表情地看著梁乙逋的動作,“對,本王不能怨恨。”恨,也不被允許。
“對了,舅舅接見了大宋使臣,如何?”
“這正是我連夜進(jìn)宮的原因,”梁乙逋目光左右掃視,屋子里沒有其他人,但他依然謹(jǐn)慎地走到窗邊,確認(rèn)外面的人也聽不見,才合上窗戶,對國主李乾順道,“大宋皇帝派來的使者說,完顏宗望大軍被困在永興軍路!”
“什么???”原本表情木然的李乾順倏地起身,隔著書桌前傾身體,瞪大眼睛,“金國大軍被宋軍困住了?……是在蒙騙我們?”
梁乙逋緩緩搖頭,“他篤定二太子一定會派人來西夏求援?!?/p>
“若金軍當(dāng)真被圍,那他們最好的選擇就是讓離得最近的西夏出兵,不管是吸引大宋兵力,還是支援金軍作戰(zhàn)。”
聞言,李乾順神情變幻不定,他無法百分百相信宋使姚平仲。因為背叛金國的代價太可怕,可怕到整個國家都無法承受。
從宋金兩國使臣處得到截然相反的訊息的西夏國主和宰相,感覺腦袋大了一圈。
翌日,李乾順下令將兩國使者都好吃好喝的安排起來,拖延時間。然后他們君臣秘密討論到底是聽高居慶的,全力出兵攻打宋國,還是聽姚平仲的唇亡齒寒,反過來打金國?
“進(jìn)攻金國是不必想的?!绷阂义驼f,“若是若怒了他們,金國大可以從南面撤軍,先行滅亡我國。頂多,咱們不出兵助金?!?/p>
“不出兵,仍會惹怒金國?!崩钋槹@起來,他深信金國的殘忍狠辣,比之對宋國要危險的多。畢竟宋國沒有騎兵,想短時間滅掉西夏是不可能的。而金國不然。
梁乙逋:“我們可以先假裝動員大軍到邊境,以迷惑金使,實則派出斥候進(jìn)入宋金戰(zhàn)場,探明虛實!”
高居慶果然留在銀川城,日日督促監(jiān)視西夏的動員情況,于是李乾順當(dāng)著他的面下令全軍向宋國邊境靠攏,高居慶見他把大將都派出去,終于滿意,在銀川放心吃喝玩樂起來。
金國使者的緊迫逼人,在產(chǎn)生懷疑的李乾順眼里便如何都順眼不起來。他想,高居慶如此,是否金軍的情況十分緊急呢?若真的需要西夏的支援,那么這高居慶竟然敢做出此等囂張姿態(tài),簡直膽大包天。
在高居慶玩樂的時候,姚平仲得到了和國主李乾順見面的機會,為了避開在城內(nèi)的高居慶,李乾順特地派人將姚平仲約到獵場見面。西夏國主和侍衛(wèi)們一群人假作狩獵游玩,實則和宋使會面。
見到宋使,李乾順不由眼前一亮,果然和宰相形容的一樣,來人蜂腰猿背、身高手長,英氣非凡,渾身昂揚的氣勢在人群中便如鶴立雞群。這樣的氣勢,絕非經(jīng)常吃敗仗的人所能保持住的。于是對于姚平仲所言,李乾順心中信任更添幾分。
等姚平仲打敗了他的心腹將領(lǐng)們,于獵場上獨占鰲頭時,李乾順看他的目光已經(jīng)不僅僅是信任,還包含了渴求,不由自主地詢問其愿不愿意留在西夏做事,他可以給予重賞。
聽到西夏國主的挖墻腳之言,姚平仲哈哈大笑著給拒了。
“為什么?我能給你的,或許比你的官家更多?!崩钋樥J(rèn)為在大宋朝廷里熬資歷,不如到他這里一步登天,寧當(dāng)雞頭不做鳳尾。
“因為我大宋的官家,是最強的!”姚平仲滿臉笑意,提到趙官家時,雙眼放精光,臉上的幸福和崇拜幾乎閃瞎了李乾順的眼睛,他斬釘截鐵地說,“追隨官家,碾碎一切來犯之?dāng)?,是我姚平仲此生唯一必須做的事!?/p>
“如果李國主相信我,就趁早做出決斷,大宋,還是金國?官家的橄欖枝,是有時效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