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官家在上頭高高興興數(shù)錢,低下的人目瞪口呆,新官家上任
千里奔襲岳家軍
宣武元年八月三十日傍晚,北地的烈陽剛剛落下地平線,土地上的炙熱還未褪去。
金軍大營。
完顏銀術可說道:“元帥,距離攻下平洲已經過去十日,我們的物資都運達了燕山府外,今夜可要攻城?”
完顏婁室大馬金刀坐在帳中主位上,正在仔細看擺在桌上的簡易沙盤,“我們大金剛剛到燕山府外駐扎,今天晚上不適合出兵。”
“為什么,兵貴神速,早日打下燕山府,咱們才能高枕無憂?!蓖觐併y術可的聲音無法抑制地提高,于是漏出了點夾子音,立刻臉色難看地閉上嘴巴。
一旁的蕭恭意味不明地掃視著銀術可的下半身,嗤笑道:“蠢貨,我們大軍兵臨城下,宋人肯定睡不著覺,連夜加固城防,今夜攻城對我們有害無利!銀術可,你休息了這么長時間,不該只動四肢,腦子也該動一動了?!?/p>
被當眾嗤笑,完顏銀術可面色愈發(fā)扭曲,只覺得周圍人眼神都在往自己下三路走,但為了挽回昔日的榮光,此時只能忍耐,極力辯解道:“郭藥師被我們打得落荒而逃,現(xiàn)在燕山府里肯定人心惶惶,根本不足為據!”
蕭恭冷笑,“郭藥師是被我們打跑了,可宋國也派來了個韓世忠,和他交戰(zhàn)的騎兵部可沒有討到好處。”
“什么韓世忠,聽都沒聽說過,只帶著幾千人,連戰(zhàn)馬都備不齊,有什么好怕的!”銀術可額頭青筋暴起,他現(xiàn)在最恨別人質疑他的能力!“蕭恭,你敢這樣和我說話!”
只不過是前遼的降將而已,居然敢在他面前大言不慚。
眼看兩人要吵起來,完顏婁室打斷他們說道:“今夜不進攻燕山府,分兵南下。”他將沙盤上的旗幟擺放在燕山府通往河北之間的安次縣位置上,既然已經兵臨燕山府,就干脆利落地截斷它的后路。
完顏婁室:“我要將燕山府困死,如果燕山府的知府拒不投降,那么破城后,就屠城?!?/p>
屠城,聽到這兩個字,營帳中的將領們紛紛露出嗜血的笑容,完顏銀術可最是興奮:“都聽元帥的!”屠城是金軍將領們最愛干的事,不僅可以肆意殺戮,還能徹底搜刮城內的財富和美人。
完顏兀術作為副帥在營帳中只是喝酒吃肉,沒有參與討論,因為屁股的事,他在軍中威信大降,人也比過去陰沉不少,不愛說話。
“兀術,今夜分兩路南下,你和蕭恭可率領先鋒部取安次縣,銀術可和耶律麻五率部取漷陰縣。務必在天亮之前斷絕燕山府和內地的通路,不許有失。”完顏婁室沉聲吩咐道。
完顏兀術二話不說,拿起彎刀起身朝外走去,銀術可被人恥笑又如何,他如今與銀術可沒什么分別,他必須要將尊嚴從宋國身上找回來!
天色徹底昏暗,看不清遠方道路,但就是這種情況下,金軍大營中馬蹄聲陣陣,數(shù)千鐵浮屠拔營而去,轉瞬就消失在了黑暗當中。
婁室說要在燕山府屠城,一方面為的是震懾宋國君臣,另一方面為的則是金國內部如今的狀況,希尹死后,朝中失去了文官首臣,許多規(guī)章制度都擱置下來,幸好希尹的心腹康文菽很有能力,在希尹之后將其理念貫徹的很好。但也因此帶來了隱患,朝中的漢臣們紛紛尋找倚靠,使得朝廷內部如今派系林立,連婁室看著都心驚。
畢竟大金國有實權的宗親們實在太多了,光太子就分了幾個派別。
兀術受了重傷本該留在上京修養(yǎng),但他拖著傷體也要跟他出征,為的不止是他自己的榮譽,還有至今陷在大宋西北方沒有建樹的二太子宗望。誰叫宗翰南下俘虜了二圣和他們的子孫,功勞在南侵中列在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