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龍園勝雪的茶餅,可以炒到五兩金子的價格,你說這塊茶餅它的實際使用價值真的值得五兩金子嗎?顯然不值得。這類產(chǎn)品的價值不在實際使用層面上,而在于概念上,所有人都認(rèn)為它值得,那么總有人會為此而付錢。只要一直有人愿意為此付錢,那么這套炒貨的邏輯就可以無限循環(huán)下去。
雖然末世時貨幣和股市體系崩潰了,但末世前的世界,還存在于她的腦海里。
除了開設(shè)股市,還可以發(fā)放國家債券。如此,國家銀行,也該開辦起來。
十月甲寅,天氣晴朗,萬里無云。大宋官家趙芫于圜丘祭祀上天,在盛大的繁瑣的禮儀當(dāng)中,誦讀祭文向昊天上帝問好,并昭告天下,南升北墜,天命在漢的事實。
底下的文武百官和趙氏宗親們默默地仰望著身穿袞服頭戴通天冠的女帝的盛大祭祀,百官未如何,宗親們則心中泛酸起來,老趙家就這樣由一個女人當(dāng)老大了啊。酸著酸著不由而同地瞥向躺在擔(dān)架上被抬過來參加祭天大典的太上皇趙佶,真沒用啊,生的兒子不頂用,反被女兒篡位。
趙佶躺著觀禮,望著站在最高處的趙芫,其實心里比誰都酸。作為一個癱瘓的太上皇,本不必須出席大典,但他即便躺著,也堅持露面。雖然當(dāng)皇帝時很廢物,但其實趙佶深諳權(quán)術(shù),一個甘于頹廢的太上皇,和一個不甘失勢的太上皇,展示出來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他躺著出席大典,正是在向外傳遞一個訊號,太上皇這里有位置,快來結(jié)黨,快來站隊。
作為當(dāng)今皇帝的父親,對某些需要站隊的人的吸引力還是很大的。
“九郎,你要記住,那個位置遲早…要拿回來…”華麗麗的擔(dān)架上,太上皇有氣無力地抒發(fā)著內(nèi)心的怨念,“今日之后,前來投靠的官員肯定有更多,你要牢牢看清他們,他們都將成為你背后的羽翼,助你得償所愿?!?/p>
趙九郎拿出小本本記下剛剛來拜過碼頭的官員的姓名,對殘疾老爹露出八顆牙齒:“是,父親,兒子都記在冊子上了?!?/p>
趙佶:“……倒也不必記在冊子上,記在心里更好?!?/p>
百官的最外圍,被邀請前來觀禮的他國使者此時亦心情無比復(fù)雜地聽著高臺上隨風(fēng)送來的祭文內(nèi)容,高麗使者捂著嘴巴,眼珠子左看又看,他的左手邊站著西夏使者,右手邊站著金國使者,前面飄來‘南升北墜’的演講。嘶,宋國現(xiàn)在可真囂張啊。
果然,金國的使者全程僵著臉觀看大典,一看就憋著火氣。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咯,高麗使者笑呵呵。
大典結(jié)束后,各國使臣覲見皇帝趙芫,紛紛送上祝賀,代表各自的國家和大宋的新皇帝政權(quán)建立新的外交關(guān)系。
朝廷對待高麗、西夏,大理等國的使者一如過去,對待金國使者亦并無不妥當(dāng)?shù)牡胤?,甚至金國使者得到了趙官家特殊關(guān)注,特別拜托其向身在金國的幾位太子問好。
“為什么是幾位太子?”金使原本僵硬的面部繃不住了,忍不住詢問,“我大金的皇帝陛下,托我向您問安,您應(yīng)該禮尚往來?!?/p>
趙芫恍然大悟,拍拍額頭,“金國對外的戰(zhàn)事,一直由幾位太子出面負(fù)責(zé),朕一時間只想得到他們啊。朕以為你們的皇帝陛下,其實不怎么管事呢?!?/p>
金使緊緊皺眉,語氣有些沖,“太子們亦聽從我們陛下的指令,您不該有此疏忽,這是對我國皇帝陛下的大不敬!”
此話一出,趙芫緩緩靠在椅背上,神色淡定,都不必在場的大臣出馬,她身側(cè)的內(nèi)侍省大押班朱娘上前一步,充滿威儀地甩動浮塵,怒目訓(xùn)斥道:“大膽,金使是在指責(zé)我大宋的皇帝嗎?”
帶著和平使命前來的金使即使內(nèi)心怒意沖天,卻仍不敢表現(xiàn)出憤怒,憋紅了臉,僵硬地辯解自己沒有冒犯之意。
趙芫大方地表示諒解,懶懶地擺擺手,“行了,是朕大意了,使者記得替朕向吳乞買問好?!?/p>
宋國女帝對待金國皇帝和太子的態(tài)度,差別實在太明顯,甚至是當(dāng)著諸國使者的面,毫無掩飾,金使氣的雙目赤紅,可想起來時大人們的囑托,為顧全大局,他只得憋屈地忍耐住憤怒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