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還不知道趙沈兩家已經(jīng)交換個生辰八字了,沈初夏是在給魏氏請安的時候聽到過的,對于這位未來嫂嫂,沈初夏當(dāng)然要招待的。
趙安寧調(diào)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指著湖中自由自在游動的錦鯉道:“我在看那些魚兒呢,你看它們游的多暢快?”
沈初夏從婢女手中接過一碗魚食,遞給趙安寧:“安寧姐姐喜歡,以后可以經(jīng)常過來喂喂它們,平日里菊園不開,它們也是無聊的。”
沈初夏意有所指,趙安寧聽得心不在焉,對沈初夏的示好也沒怎么接茬,幸虧沈初夏性子好,也不覺得有什么,就陪在趙安寧身邊喂了一會兒魚食,看著這群魚兒圍攏過來爭搶,很是有趣。
忽然,對岸傳來喧鬧聲,眾人紛紛往那頭看去,然后魏氏身邊的大丫鬟春桃腳步匆匆地從對面回廊里走了過來,對著眾位姑娘笑道:“對面趙二公子說要聯(lián)詩賞菊,每人寫一首,限詞限韻,讓這邊姑娘們出韻腳,他們來聯(lián)詩,寫好之后晾在這邊的繩上,每人一朵菊花,誰寫的好就將菊花放在此人的詩賦下面,最后由姑娘們選個魁首出來如何?”
這玩法新鮮,又很有些意思,眾女郎當(dāng)即叫好,但也有不服氣的小姐出來理論:“我們姐妹堆里,可也是有女詩人的,可能讓有意愿的姐妹也出來一起比?”
兩邊其實隔得不遠,對岸聽清了那小姐的話,直接有少年郎隔岸喊話:“有女詩人和我們比,我們求之不得!”
眾人哄堂大笑,剛剛出來說話的常四小姐面色緋紅,拿繡帕覆在自己臉上,背過身去,氣的直跺腳,讓圍著她的少女們也忍不住笑了。
趙安寧隨著眾人一起笑,只是笑意并不達眼底,她知道這是她二哥故意提出來要去考沈江云了。
趙安寧的二哥名叫趙梓山,比沈江云大一歲,兩年前就考中了廩生,若不是要磨練一下自己,出去游學(xué)了兩年,說不得去年就下場鄉(xiāng)試了。
趙梓山并不清楚趙安寧有預(yù)言之能,只是聽到母親和妹妹說,這個未來妹婿看著錦繡,實則草包,家中有了退親之意,只是父親讓他再考察一番。
趙梓山之前不曾見過沈江云,今日頭一回見,光是看相貌身形,那配自家妹妹已經(jīng)是綽綽有余了。
只是男人光看臉可是沒用的,還得看有沒有真才實學(xué)。
趙梓山今天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和他大哥趙梓名一起唱個雙簧,為難為難這個榮安侯府的大少爺,若確實草包,那一定要讓他在眾人面前下不來臺,到時候他們家被知道退親了,也算師出有名。
賞菊花宴,怎么能不做菊花詩?為了防止提前準(zhǔn)備好的詩,趙梓山還提議限詞限韻,這樣一來,必須得當(dāng)場作出來,否則用了舊作,牽強附會很容易被人一眼看出來。
作詩還不能只是口頭吟誦,還要寫出來,飽讀詩書的人一向認為,見字如見人,一個人字好不好,足以說明他用不用功,若是字都寫的懸浮無力的,怎么相信他在讀書上用了心呢?
筆墨紙硯呈上,女賓那邊想好了限的韻腳,就派人過去傳話,香爐中清香點起,以一炷香時間為限,一炷香之后再作出來的,便也不算了。
沈江霖沒有參與這比賽,他自覺年紀(jì)尚小,根本沒到談婚論嫁的時候,這些少年郎一個個如同開屏孔雀一般,都想著要在女郎面前展現(xiàn)一番自己的本事呢,自己又何必奪了他人風(fēng)頭?
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沈江霖溜溜達達在場內(nèi)看了一圈,見有人提筆揮毫,有人愁眉不展,各種情態(tài),輪番上演。
唯有周端,又坐回了原處,捧著那本剛剛看過的書,繼續(xù)看了起來。
沈江霖湊過去看了一眼,雖沒看到封面,但是掃了書頁上的內(nèi)容,沈江霖馬上就知道了,周端看的忘神的是什么書。
“周大哥,你怎么不去比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