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第1頁）

“所以，你是說小丑？”小杰森舔了舔嘴唇，像是捕食前舔舐利爪的野獸。

“當然?！苯苌p輕彈了彈指關(guān)節(jié)，骨節(jié)發(fā)出清脆的“咔嚓”聲，他的目光深邃而冰冷，“你不是一直在想著復(fù)仇嗎，不如我們從那個該死的綠毛蟲開始，就當是實戰(zhàn)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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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杰森的雙手緊緊握著那根沉重的撬棍，每一下?lián)]下去都像是要將過去的痛苦刻在小丑的骨頭上，鐵與□□碰撞的悶響聲回蕩在空氣中，伴隨著斷裂聲、shenyin聲以及小丑斷斷續(xù)續(xù)的笑聲，混雜著咳血的聲音，宛如一場令人作嘔的交響樂。

一開始，小杰森覺得自己的心臟被復(fù)仇的火焰點燃，每一下的揮擊都仿佛能把那些曾經(jīng)折磨過他的記憶狠狠砸碎，他以為這會是他最期待的一刻，那些曾經(jīng)在黑暗囚室中痛哭著想象過無數(shù)次的復(fù)仇畫面終于成真了——他要把痛苦和絕望百倍奉還，要讓小丑像自己當年一樣活在地獄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事情并沒有朝著他所期待的方向發(fā)展。

隨著撬棍一次次落下，他的動作漸漸遲緩下來，心里那股快意并沒有真正涌現(xiàn)出來，取而代之的卻是xiong口越來越沉重的負擔，他低頭看著小丑那已經(jīng)遍布血跡和瘀傷的身體，原本嘲弄的笑容此刻也因疼痛和咳血而扭曲，但仍然頑固地掛在臉上。

“呵呵……你就這點力氣嗎，小知更鳥？”小丑斷斷續(xù)續(xù)地笑著，聲音沙啞而嘶啞，“還不夠讓我喊出‘救命’呢，哈……咳咳?！?/p>

這一刻，小杰森愣住了，撬棍停在半空，手指僵硬得幾乎抓不住，他的胃里一陣翻涌，惡心得幾乎要把晚飯吐出來，面前這個人，不再是他曾經(jīng)幻想中的“強大敵人”，而是一個狼狽、像老鼠一樣令人厭惡又骯臟的存在。

他突然覺得，自己這些年的痛苦和掙扎，竟然浪費在了這么一個東西上面，感覺既可笑又荒謬。他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過去囚禁時無數(shù)次幻想的場景：小丑痛苦地哭喊著，求饒著，甚至跪地求饒——可當他真正有機會這么做時，才發(fā)現(xiàn)這一切根本毫無意義，就像用坦克去碾壓一只螞蟻，無聊而又惡心。

小杰森咬緊牙關(guān)，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他將撬棍收回，眼中那股怒火在慢慢熄滅，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清的疲憊感，許久，他用沙啞得幾乎聽不清的聲音開口，像是從喉嚨深處硬擠出來的：“要不……還是算了吧?！?/p>

站在他身旁的杰森也沉默著，他原以為自己會大快人心，甚至做好了享受復(fù)仇盛宴的準備，甚至幻想著小丑會跪在地上求饒、哭喊著懺悔。

然而現(xiàn)實與幻想的巨大落差讓他感到不適，眼前的情景不是復(fù)仇的巔峰，而是一場荒謬的鬧劇，胃里一陣反酸，小丑躺在血泊中，像只被踩死的蟲子，手指輕微抽搐，嘴角還殘存著那讓人作嘔的笑意，他已經(jīng)連反擊都沒有力氣，甚至連他那招牌式的笑聲也變得斷斷續(xù)續(xù)、微弱得像是即將熄滅的風燈，毫無威脅。

“你說得對?！苯苌瓏@了口氣，聲音中帶著一絲自嘲和疲倦，似乎把這些年所有的憤怒都在這句話里宣泄了，“他不配我們浪費時間?！?/p>

說完，他利落地掏出槍，沒有多余的猶豫，子彈精準地射進小丑的腦袋里，鮮血飛濺的瞬間，曾經(jīng)充滿戲劇性的生命戛然而止，連最后一聲微弱的笑聲都被扼殺在喉嚨里。

那曾經(jīng)能夠把怪物直接崩成碎渣的子彈，也讓小丑徹底失去了存在的意義，沒有舞臺上的謝幕，沒有臺詞，也沒有掌聲，他死得平平無奇，仿佛一個無人問津的小角色，悄然從歷史中消失。

血液從小丑的腦袋下方緩緩流淌開來，像是一朵枯萎的紅色花瓣，綻放在冰冷的地板上，小丑最終真的變成了“小丑”——一個被人忘記的小人物，沒有在杰森的心里留下任何痕跡，那是無視，是滿不在乎，是小丑最討厭的默默無聞的死法。

杰森將槍收回皮套，抬頭看向身旁的小杰森，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仿佛這一瞬間，他們都達成了某種心照不宣的共識——這不是一場值得慶祝的勝利，而是一場遲來的清理。

門被輕輕推開，冷風灌入，吹散了屋內(nèi)彌漫的血腥氣息，仿佛要將這個充滿罪惡與仇恨的空間徹底清洗干凈，杰森率先邁步走出門外，小杰森緊隨其后。

然而，就在關(guān)上門的瞬間，小杰森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躺在血泊中的身影，昏暗的燈光下，小丑的尸體顯得格外刺眼，但他的眼中沒有憐憫，也沒有恨意，只有一片空蕩。

那是一種徹底釋懷后的冷靜——曾經(jīng)折磨他的夢魘已不復(fù)存在，但他也明白，這種釋懷并非解脫，而是另一種沉重的開始。

成年杰森將手搭在小杰森的肩上，輕輕拍了拍，像是在告訴他——我們該繼續(xù)前進了。

小杰森跟著他離開了那個承載著無數(shù)痛苦記憶的房間，走廊里的燈光微弱，他們的腳步聲輕輕回蕩，沉默的氣氛中，小杰森的腦海里翻涌著無數(shù)念頭，但最終，一切歸于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