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呼吸落在頸側(cè),叫席鵲打了個哆嗦。
他還以為是錯覺,可那呼吸越來越近,把他附近的皮膚都沾上了一層潮氣。
擦藥的手不知何時停下了,轉(zhuǎn)而輕而易舉攏住席鵲單薄的肩頭。
另一只手輕撫過薄得跟紙似的腰畔。
“唔學長?”
席鵲想問怎么了,干嘛突然貼這么近,難道他傷口長蛆了?
但下一刻他就吭不出聲了。
有shi熱的液體落在頸側(cè)。
摟著腰攥著肩膀的手在顫抖,后背貼上的xiong膛也在顫抖。
側(cè)頭一看,學長將腦袋埋在他頸窩,啞著聲低低問他。
“為什么會瘦成這樣?”
席鵲見蘭時序哭過兩次。
上次是為這個搖搖欲墜的國家。
這次卻莫名其妙的。
第一次席鵲下定決心,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替學長達成心愿。
但這第二次,他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伸手想去扒拉蘭時序的腦袋,卻被按下手,頸窩那片shi熱的感覺更明顯了。
“我、我明天吃三碗飯還不行嗎,學長你先別……別掉珠子了。”
“我這就是不長肉的體質(zhì)啊,瘦是天生的?!?/p>
蘭時序不說話,席鵲更慌了,“那我現(xiàn)在就點夜宵?”
身后的人有那么一瞬抱得更緊了,可又因為顧及傷口而松開力道。
好久,蘭時序的聲音才低低響起:“小鵲,這些年你是怎么過的?!?/p>
席鵲被問懵了,“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想聽你說?!?/p>
“那、那我想想……”
然而直到席鵲用烏龜?shù)乃俣却┖靡路?,他那可憐的空白的腦子也沒能組織好人類能聽懂的語言。
五年聽上去長,能發(fā)生很多事情。
可席鵲走馬燈了一通,想找些開心的事情說給學長聽,卻什么都沒能找出來。
他沒朋友,沒家人,最親近的反而是那些冰冷的尸體。
白天sharen,晚上葬人,再抱著牌位去衣冠冢前跪一跪。
流水線的日子一過就是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