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面對一眾氣勢洶洶的醫(yī)生助理秘書,又不得不擺出公關(guān)式的完美微笑。
“都看著我干什么?我也是剛到,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護工?什么護工?稍等我接個電話。”
“剛剛我堂哥打電話過來,讓我協(xié)助你們找人。放心,48小時內(nèi)保證你們陸總一根頭發(fā)都不少地回來?!?/p>
“行了,都散了吧,別圍在這里,這事鬧大了對陸總影響也不好,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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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房樓下。
陸邊敘看著吱嘎作響的破爛電梯,有些擔(dān)心,但也沒說什么。
oga相當(dāng)不專業(yè),偷車就算了,還沒給自己蒙上眼睛,街道、小區(qū)名字和樓棟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不出意外的話,過兩天他都能自己拄著拐杖離開。
他繼續(xù)觀察。
這間出租房又小又破,還沒金玉藍灣的一個書房大,不過打掃得很干凈,除了窗戶。玻璃窗布滿了灰塵,連照進來的陽光都變得暗淡了,蒙蒙的一層。
床邊不知道為什么掉了很多暖寶寶,房間里很冷,寒意涼颼颼地往衣服里鉆,等開了空調(diào)大概會好些。
原來秦黎住的地方是這樣的。
和本人不太一樣,既不夠暖和也不夠柔軟,灰蒙蒙的,仿佛滾在角落里無人發(fā)現(xiàn)的水晶球,讓人忍不住想抱起來擦一擦。
陸邊敘等了片刻。
沒等來溫暖的空調(diào),反而一直聽見身后傳來翻箱倒柜的聲音,窸窸窣窣的,好像在找東西。
又過了一會兒,他終于凍得受不了了,轉(zhuǎn)過頭。
身后的oga被嚇了一跳,立刻舉起剛剛找到的東西,遠遠地瞄準(zhǔn)自己,似乎有些緊張,雙手晃得厲害。
陸邊敘皺起眉,心里有什么熄滅了,沉沉地往下一墜,屋內(nèi)的冷意仿佛一瞬涌到了身邊。
那赫然是一把槍。
陸邊敘撥了一下輪椅,轉(zhuǎn)過方向,面朝秦黎,清楚仔細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oga看起來很緊張。
他不認為秦黎有膽量開槍,沒有感到恐懼,內(nèi)心平靜得近乎空曠,只是心跳逐漸加快,血液在血管里無聲轟鳴,冰涼的手指和臉頰幾秒鐘之內(nèi)變得無比燥熱。
是憤怒嗎?陸邊敘分辨不清。靈魂仿佛抽離到了外面,冷漠地觀察著身體。
濃重的虛無感不斷涌出來,五感逐漸褪成白紙,整個世界好像被壓扁成了框在畫框里的鉛筆素描。
他見怪不怪,越過那層怪異的失控感,調(diào)動手指,慢慢地摸向衣服夾層,須臾,觸碰到了一個小瓶子。
是裝了維生素的藥瓶。
他倒了兩粒出來,放進嘴里直接嚼碎。
運氣不錯,是維生素c,舌尖炸開的酸味直沖天靈蓋,一下就把出竅的靈魂捏成球塞了回來,粗暴但有效。
正準(zhǔn)備再吃兩粒提提神,忽然,藥瓶被一只伸過來的手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