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不說話了,目光盯著秦黎的后頸。
“哥?”秦黎帶著鼻音問,迷茫地眨了一下眼睛,忽然意識到哥在看什么,立刻拽回圍巾,胡亂裹上,“哥,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我我……我結(jié)婚了。”
自己當(dāng)然知道弟弟結(jié)婚了,這個年紀(jì)確實也該擁有一個alpha了。秦游按住心虛的弟弟,再次摘下圍巾,指尖慢慢摸過深得幾乎要將腺體咬穿的齒痕,擰起眉。
但是,那個陸先生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
弟弟被自己養(yǎng)得有些嬌氣,這么深的咬痕,肯定疼得掉眼淚了,作為伴侶不應(yīng)該照顧對方的感受立刻停下嗎??為什么還會咬成這樣?!
秦黎被摸得很想逃,但哥的力氣很大,逃不走,只能扯了扯圍巾,沒扯動,又拉了一下哥的袖子:“哥?!?/p>
頓了頓,又小聲問:“哥,你脖子疼不疼?”
“……”被這么一提醒,秦游才想起自己也沒有給弟弟做好榜樣,有些不自在地提了提外套的領(lǐng)子,“不礙事?!?/p>
“對不起哥,如果那天不和你吵架,你也不會被抓到這里了?!闭f著,oga流露出非常非常難過的表情,“哥是alpha,怎么可以被咬?”
秦游張了張口。
他沒辦法和弟弟解釋明白大人之間不清不楚不干不凈的骯l臟關(guān)系,這也是為什么自己只聯(lián)系了陸邊敘,沒有進(jìn)一步通過陸邊敘聯(lián)系秦黎的原因。
他需要一個既能夠談?wù)撨@種事,又不至于尷尬的中間人。
這樣的人不好找,否則怎么會在一長串的列表里選中起“坩堝燉烏鴉”“麻雀嘰嘰喳”這種莫名其妙昵稱的家伙?
說到底,為什么姓陸的把小黎帶來這里,又不管不顧放任,本人卻連鬼影都不見一個??真是個毫無擔(dān)當(dāng)?shù)脑黙!
秦游給弟弟擦干凈眼淚,圍好圍巾,已經(jīng)開始考慮勸離的事了。
秦黎吸吸鼻子,在哥懷里蹭了蹭,稍微冷靜下來,決定先帶秦游離開地下室。
他爬下床,拉開門,忽然聽見了一連串腳步聲。
原本被隔絕在外的動靜從門縫里鉆了進(jìn)來,不緊不慢,回蕩在黑漆漆的樓道里,聽起來已經(jīng)非常接近了。
秦黎愣了一下,心跳驟然加快,鼓點似的聲勢浩大起來,渾身血液轟轟直往頭上涌。
陸邊敘坐著輪椅,不可能下來,是囚禁了哥的人回來了!
他松開門,退后兩步,隨手摘下旁邊墻上的一幅小掛畫。
幾乎同時,一只手從外面的黑暗里伸進(jìn)來,抓住半開的門。
“阿游,你說過不會走的?!笔煜さ穆曇繇懫?,透著窮途末路的咬牙切齒,很輕很啞,“怎么找了這么多人啊?又騙我,總是騙我。”
“阿游,你到底還想騙我多少次?”
秦游瞳孔驀地緊縮,鎖鏈“咣當(dāng)”發(fā)出繃直的聲響,淺色眸子里映出秦黎冷著臉,雙手高舉油畫,對準(zhǔn)來人狠狠砸下的場面。
迅猛、嫻熟,仿佛拎著啤酒瓶子在小巷子里和人斗毆了,就連偷襲的角度都十分刁鉆,不留余地,足以讓溫沈瀾腦袋開花,一命嗚呼。
“小黎——?。?!”
秦黎一心只想弄死這個把哥關(guān)起來的alpha,沒想過什么后果,咬緊牙狠狠砸了下去。
忽然背后被人輕輕撞了一下,失了準(zhǔn)頭,油畫擦著溫沈瀾的額角過去,砸在門框上,產(chǎn)生巨大的反作用力,震得虎口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