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3頁）

垃圾、真賤，臟死了。

白舟的腦海一片空白，站著一動不動，任由賀望泊上上下下地澆他，直至后來被賀望泊裹進(jìn)毛巾丟上床檢驗(yàn)，他才忽然醒覺賀望泊在做什么。那一瞬間白舟罕有地感受到了憤怒與屈辱：“我沒有和趙明仰做過！”

他從未如此激烈地反抗過，用力推開賀望泊，掙扎著想爬開，卻被賀望泊掐著腰拖回來。

白舟扭過頭朝他哭喊：“我說過，只有你！”

賀望泊也想相信，他僅存的理智已經(jīng)相信了——白舟干凈得很，一絲跡象也無。他不會撒謊，說沒有就是沒有。

可現(xiàn)在占據(jù)賀望泊腦海的不是理性，而是一種非常可怕的怪物，它告訴賀望泊你要被拋棄了，白舟喜歡溫柔的人，你的溫柔是假的，趙明仰的是真的，所以白舟會像當(dāng)初喜歡你一樣喜歡上他——不，白舟會更喜歡趙明仰，他已經(jīng)更喜歡他了，你看，他都沒有送過你禮物。你這個怪物，沒有人愛你，沒有人期待你的出生，你這個墮胎好幾次都弄不死的怪物——

“閉嘴！??！別吵了！??！”

整個房間都安靜了，白舟怔怔地看著賀望泊，看他面目兇惡，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這安靜沒有維持幾秒，一聲電話鈴響將其打破。賀望泊掏出手機(jī)，只看了一眼來電名，就狠狠將它摔在了地上。

白舟側(cè)頭去看地上的手機(jī)，整個屏幕已經(jīng)碎得四分五裂。

之前白舟只是不理解賀望泊，到現(xiàn)在他直接覺得賀望泊陌生了，完全就像是另一個人、甚至是另一物種，一種未開化的野獸。

過了這么久，他終于觸碰到賀望泊的核心、他的本質(zhì)，那無以名狀的瘋癲。

白舟只覺自己被撕裂，賀望泊盯著他的眼睛命令他不許哭，他本就暴躁的心情因?yàn)榘字鄣难蹨I變得更加極端?？墒前字鄹咀霾坏剑难蹨I如同斷線珍珠，大顆大顆地往外涌。

于是賀望泊將白舟翻過來，把他的臉按進(jìn)枕頭里?？床灰姲字弁纯嗟哪咏K于使賀望泊好受些許，他更急于用自己的氣味覆蓋白舟身上并不存在的、其他男人的氣味。占有他，吞噬他，把他劃進(jìn)以自己骨血為界限的領(lǐng)地里。

白舟無法呼吸，掙扎著想要抬起頭，但賀望泊不準(zhǔn)，壓著他的后腦勺逼迫他承受，直到某一秒，他猛地發(fā)覺白舟沒有了動靜。

賀望泊頓醒，立刻將白舟翻過來。那張滿是淚水的漂亮面容，早已失去了呼吸的起伏。

恐懼登時如驚濤駭浪襲來將賀望泊裹挾，他顫抖著聲音喊：“舟舟……舟舟！”

他用力搖晃著白舟，過了一時才想起打救護(hù)車，幾乎是摔下床爬向自己的手機(jī)，可它已碎得怎么按都沒有反應(yīng)。賀望泊絕望地看向床上的白舟，想那就一起死吧，結(jié)束吧，全都結(jié)束吧，這漫長的荒蕪的每一秒都在與空虛對抗的人生，赴死后抵達(dá)盡頭，萬物終于消弭。賀望泊渾渾噩噩地爬到床頭柜旁，拉開抽屜，取出一盒已經(jīng)打開的安眠藥。

然后白舟咳嗽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

賀望泊木然地看著他。

白舟緩慢地眨了眨眼，眼神逐漸有了焦距，而后他聚起四肢里的力氣，試圖將自己撐起來。

還沒完全坐起身，就被賀望泊一把抱住，很緊，宛若溺水之人抱緊舟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