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舟冒著風雪往家走時,收到了白槳的消息,說她今晚也不回來了。白舟嘆了口氣,除了讓她多多注意身體之外,其他的也不好干預(yù)。他知道妹妹是個做大事的人。
今年的雪下得格外兇狠,小區(qū)樓下的車子都半身葬進雪里。風雪糊得人睜不開眼,白舟也沒仔細看,其中一輛其實他認識。等他被凍得渾身僵硬,顫顫巍巍地打開家門時,才知道原來賀望泊來了。
“賀、賀先生……”他呆呆地喊。
賀望泊臉色不好。白舟關(guān)上門,小心翼翼地問他吃了嗎,賀望泊不說話,白舟嘗試換一種方式:“我現(xiàn)在去給您做?!?/p>
見賀望泊沒有阻止,白舟就進了廚房,再出來時手里就端了兩碗面。
賀望泊的臉色還是沒有好起來,吃得頗是心不甘情不愿,白舟又提心吊膽起來,小聲問:“不好吃嗎?我可以再做……”
賀望泊這才終于開了口:“不用。”
過了一會兒他又問:“你妹妹呢?”
“在實驗室,最近都不回來。”
白舟感覺賀望泊松了一口氣,但這或許是錯覺。
雪越下越大,白舟收到同學群里的消息,說南淳已經(jīng)開始封路了。他到廁所給白槳撥了通電話,確認她還安全之后問她有沒有辦法回來,白槳很為難地表示回來可能更危險。白舟除了叮囑她一切小心外別無他法。
掛斷電話以后白舟翻出所有能裝水的容器接水,又燒了幾壺熱水裝進各種瓶瓶罐罐里,找出蠟燭,還要把手電筒之類都接上電。賀望泊就在他身后看他忙里忙外,忍不住問:“南淳還會斷水斷電?”
白舟望向窗外的暴雪,“以防萬一?!?/p>
白舟一家靠海為生,非常敬畏自然,對它的危險有種特殊的直覺。果然午夜后燈光開始閃爍,片刻后乍滅。白舟當即沖進賀望泊的房間,問他沒事吧。
他是關(guān)心則亂,賀望泊一個成年人,能出什么事,他只讓白舟拿個手電筒來。
暖氣也斷了,房間逐漸變得寒冷,賀望泊坐在床邊等白舟取手電筒回來,心下想這一出完全不在他意料之內(nèi)。
他已成功為白槳找到了配型對象,本來想著今天把資料親手交給白舟,了解這樁糾纏,不再夜長夢多。怎料等到了天源府,他一動不動地坐著,直到風雪把車淹沒,都沒能打出那通電話叫白舟回來。
這場暴風雪來得很急,賀望泊開不動車,只能暫先到樓上避雪。
誰能想到后來會這樣發(fā)展。
白舟帶回了手電筒,還有一摞棉被。賀望泊問這床被子不是你房間的嗎?白舟沒有正面回答:“之后會很冷,要蓋兩張被子。”
“那你呢?”
“槳槳房間還有一張被子?!?/p>
白槳將他的被子在賀望泊的床上整整齊齊地鋪開,賀望泊在旁,借著蒼白的手電筒光視物,很難看清。這一束光源只堪堪照亮了白舟的輪廓,其余的一切都隱沒在暗色,除了白舟都是空虛。
白舟鋪好床,起身準備離開,被賀望泊叫住。
“留下來?!彼犚娰R望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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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數(shù)月再次同床,說不清誰比誰更覺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