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望泊也預想過白舟聰明,說不定從他手上領獎的會是他,結果沒想到還真一語成讖。
白舟害怕得要死了,賀望泊碰到他手指時,感覺到他在抖。
他似乎很怕拿不穩(wěn)證書掉地上,手指抓得很緊。賀望泊想起白舟在他身下時,抓被單的手指也像這樣,用力到指節(jié)都青白。
他們合影,白舟艱難地笑,一結束就逃也似的三步并兩步走下臺,宛若大刑得赦。
賀望泊心中無由來地冒起一簇怒火,越燒越旺。
他還有其他的獎項要頒,在臺上不好發(fā)作,臉上依舊掛著逢場作戲的笑。下臺后他朝自己的座位走去,趙明仰本來在和誰發(fā)消息,一察覺他來就鎖了屏。
賀望泊坐下,壓著聲音,語氣很怪異:“在跟你求安慰吧?剛才見到我都差點哭了?!?/p>
“沒有什么求安慰,是我問他有沒有事,”趙明仰收起手機,“而他說沒事?!?/p>
“你對他可真上心。”
趙明仰沒有接過這個話頭,只說大學將他們的車位劃到了一起:“頒獎禮結束后我?guī)丶页燥?,你要是不想再看見他,等等離開的時間可以跟我錯開。”
回家吃飯,這四個字聽在賀望泊耳里格外尖銳。
趙明仰沒有等來賀望泊的回應,就權當他知道了。
散場的時候賀望泊滯后,與校長合影又談笑。趙明仰發(fā)了條信息給白舟,約他停車場見。
白舟收到了消息,但記得之前與小組長的約定,先抽時間和她照了張相,之后再急忙忙趕去的停車場。趙明仰已經到了。白舟滿懷歉意地問他等了多久,趙明仰收起手機,說沒多久。
白舟遞上他的禮物,是他之前過年在老家求的護身符。本來他是想帶些海產,但怕味道重。
“你今年犯太歲,”白舟道,“這個,保出行平安,可以掛車里。”
趙明仰笑問:“你還信這個???”
其實白舟并不知道自己信不信,但這總歸是種美好的祝福,他也給其他同學買了。
趙明仰習慣了白舟的不善言辭,沒有真要他給個回復,只打開車門,將護身符交回白舟手里,道:“幫我掛吧?!?/p>
白舟嗯了一聲,正要鉆進車里,卻聽到一把熟悉的聲音,喊“趙明仰”。
白舟面對著打開的車門,不敢回頭。
趙明仰上前一步,將白舟擋在身后,語氣平靜:“有什么事嗎?”
“我還是很好奇,”賀望泊似笑非笑,“你什么時候有撿垃圾的愛好了?”
白舟用了兩秒意識到賀望泊口中的垃圾是指自己。
登時肌骨僵硬。
趙明仰轉過身,讓白舟先進車里。白舟木木的,是等趙明仰溫聲重復第二遍時他才坐進了車。
等此處只剩下賀望泊和趙明仰兩個人,趙明仰才皺起眉問:“你不是對以前的床伴毫不在乎嗎?為什么還要用那種難聽的話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