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地成千上萬的白色紙船里,白舟伸出手,同樣復(fù)上賀望泊的xiong膛。賀望泊的心跳得極快,強而用力地一下下撞擊著白舟的手掌。
這是只為他而跳動的心臟。
正如這些紙船,每一只都在訴說賀望泊病篤危殆般的愛。
這么多年,白舟一直都在那片深夜的黑色大海里飄浮,直到遇見賀望泊,他才有了可以停泊的岸。
“困著我吧,望泊,永遠地困著我。”
【作者有話說】
兩個虛無主義者,泊舟天造地設(shè)命中注定(落淚)
(希望沒有寫崩,溫柔天使其實一直有隱藏的瘋批屬性,好香……
不要醒
這是一場夢,缺失邏輯的、不合常理的夢,夢里有一地數(shù)以萬計的潔白紙船。
或是早在某個瞬間,他已經(jīng)死亡。在子宮里被母親墮下,在失去呼吸的白舟旁吞下了那盒安眠藥,在遍地狼藉里用瓷器扎破了內(nèi)臟,在浴缸里血流至死,在那個夜晚沒有打給救護車。他已經(jīng)死過無數(shù)次,這些是重重死亡疊加后的幻象,五感都是虛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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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里,白舟在進入禁區(qū)之前跟賀望泊做最后的道別,穿的還是來時那一件單薄的棒球外套,但脖子多了一條早上賀望泊要他圍的圍巾。
終于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白舟比誰都期望能跟賀望泊再呆久一點??伤@次突然飛來南淳,是以翹掉大學(xué)的入職手續(xù)辦理為代價。大學(xué)已經(jīng)發(fā)郵件催了他兩次,實在不能再拖。
賀望泊大概不常圍這條圍巾,毛織里沒有他的氣味。
明明還沒分開,就已經(jīng)開始想念。
“我過兩天就回來,”白舟道,“我們一起過年。”
賀望泊笑了笑,沒說什么。
白舟認真道:“我知道我過去總是出爾反爾,但這次是真的,我一定會回來的?!?/p>
他的航班就要開始登機,白舟不能再耽擱,可是他剛走出兩步,又折返回來,抱住了賀望泊。
他們很少在公眾場合這樣親昵,但機場是分離的地方,擁抱是最常發(fā)生的動作,倒也不算惹人注目。
“等我?!卑字壅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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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白舟以后,賀望泊從機場徑直去了長云醫(yī)院,這次他早有預(yù)約。林玉芳做完例行的檢查以后,問新藥怎么樣。
賀望泊回答大概率失效了,并簡述了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
林玉芳皺起眉,“新開的這款藥在控制幻覺方面,可以說是一線藥物里最有效的了,不應(yīng)該發(fā)生這種事……望泊,有其他人見過這個白舟嗎?”
賀望泊猶豫道:“或許文姨……”
林玉芳讓賀望泊稍等片刻,離開診室,撥了個電話給文姨。
她的措辭很謹慎,沒有暴露賀望泊罹患思覺失調(diào)的信息,只想得知白舟是否回過南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