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舟沒有辦法回答他“是”,盡管這的確就是答案。
賀望泊的注視變成一種刑罰,白舟的五臟六腑在刺痛,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賀望泊笑起來:“我就知道。”
他早就知道。
從那一晚白舟大半夜跑來說生日快樂,自己牽起他的手要帶他回家,卻被他回拒說槳槳還在等的時候,賀望泊就已經(jīng)知道,在白舟心里,白槳永遠更重要。
他早就知道,愛上一個人是受罰,尤其當你愛他比他愛你多。你將他放在
“現(xiàn)在你不欠他了。”
王南春打過來的時候白舟正在淘米,備著煮粥用。他掃了一眼手機屏幕,沒有打算接。這段時間他誰的電話都不接,像鴕鳥把頭埋進沙子里一樣,逃避所有關(guān)心他的人。
王南春的電話不帶喘地一個接一個地來,白舟的手機在大理石廚臺上震個不停。
他一開始的確打算像往常一樣忽視,但王南春在打電話的間隙給他發(fā)了條微信:
槳槳出事了?。?!
那鮮明的感嘆號像針,生生扎進了白舟的眼睛。
他立刻撥了回去,王南春也是下一秒就接通了,似乎手頭正忙,語速飛快,三言兩語就交代了狀況。白槳的病情突然惡化,全身都在出血,已經(jīng)送進了加護病房。
那一瞬白舟眼前空白一片,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手機直直地從手指里墜落地面。
然而在那一瞬的空白以后,白舟的神思突然變得極其敏銳。在賀望泊聽到聲響來到廚房之前,他已經(jīng)撿起了手機,掛掉了跟王南春的通話。
“怎么了?”賀望泊問。
白舟面不改色地撒謊:“同學一直打電話,手機在震,掉地上了。”
“早讓你拔電話卡了?!?/p>
“沒事的,”白舟笑起來,“過段時間他們就不會打了。你開完會了?”
“差不多了?!?/p>
“那去洗澡吧,我也準備做菜了?!?/p>
“嗯。”
賀望泊走出廚房前回頭又看了眼白舟,他正往水槽里倒洗米水,察覺到賀望泊的視線,就抬頭朝他微笑。是白舟一貫的、又輕又柔的那種笑。
白舟歪了歪腦袋,意思是問賀望泊什么事。賀望泊心想是自己多慮,他朝白舟搖了搖頭。
二十分鐘后,當賀望泊意識到事情似乎不對勁,關(guān)掉花灑大喊白舟名字的時候已經(jīng)太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