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遠向搖了搖頭。
又問能不能看看他的腿,裴遠向說好,于是白舟很熟練地掀起被子,將裴遠向左腿的褲管拉上來,很輕很輕地碰了碰他的小腿,問疼不疼。裴遠向
“你為什么要丟下我?”
白舟在樓梯口停了很久,最后還是沒有轉(zhuǎn)身折返骨科病房。他掏出手機發(fā)了條信息給程桑柳:是他,對嗎?
程桑柳正忙,沒回他。
白舟回到腫瘤科值班室,柯興懷對著論文哈欠連篇,見了白舟勉強振作一些,問他:“搞什么啊去了這么久?”
白舟以舉起手里那幾篇文章的動作代替了開口。他在柯興懷旁邊坐下,柯興懷湊過來,粗略地掃了掃文章的題目和概要,“人工骨?給遠向的?”
白舟點點頭。
“遠向……真可惜,才剛上大學,”柯興懷嘆了口氣,“這孩子很堅強,問起總是說不痛?!?/p>
白舟一愣,終于開口和柯興懷講話了:“他跟你說不痛?”
“跟誰都這么說啊,尤其他爸媽,唉,骨肉瘤怎么可能不痛?”
白舟不再開口,在心里慢慢地轉(zhuǎn)著事。過了一時他收到程桑柳的微信,說談談。
白舟又站起身,說去骨科一趟??屡d懷“哈?”了一聲,“又去?。俊?/p>
這本不是白舟的值班時間,他想去哪柯興懷也管不著,只得目送白舟步伐焦急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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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桑柳在醫(yī)院小賣部后面的花園等白舟,入夜了,這里人少。
她問白舟想知道多少。
白舟低了眼睛,說:“不知道?!?/p>
自從三年前他決意離開,就不應再回頭。他的人生不應該再有賀望泊,這是槳槳的遺愿。
可他又無法完全置賀望泊于不顧,尤其他如今被關在精神病院。
“他的腳傷……”白舟最終揀了個無關全局的問題。
“運氣不錯,不嚴重,好好休養(yǎng)很快就能康復?!?/p>
接下來白舟就無話可問了,還是程桑柳主動道:“三年前你退學以后,流言滿天飛,說什么的都有,我也不清楚你們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八成不是好事就對了。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比三年前更不穩(wěn)定,作為你的朋友,我只有一條建議,不要再和他產(chǎn)生任何交集了?!?/p>
白舟沉默了一時,問:“不穩(wěn)定……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