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2頁）

白舟朝趙明仰道謝，說理解他的好意。

“不能害你。”他一個一個字誠懇地說。如今他終于明白了，趙明仰才是里外如一的真正的好人。他所提供的幫助毫無功利性，純粹是出于身而為人的善念。他已幫了他們兄妹倆許多，白舟決不能將他拉進(jìn)這一趟渾水。

“賀望泊是、是瘋子，”白舟的語言也退化了，在表意之前需要吃力地組織，“你要是想幫我，就當(dāng)我不存在。趙先生，你要多保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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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望泊看著屏幕里的紅點，停在山中某一處。文姨的消息跳出來，說家里已經(jīng)收拾好了。賀望泊毫不理會，只死死盯著代表白舟的那顆小紅點，直至它開始往回移動。

不久后白舟重新坐進(jìn)賀望泊的副駕，賀望泊這才松了口氣。

“我們回家了，舟舟?！?/p>

這話他是對著白舟說的，但白舟一上車就閉了眼睛，顯得這一幕格外可笑。

回到水木上居的時候，昨晚的一片狼藉已被收拾得干干凈凈。

白舟則又恢復(fù)了以往的模樣，不再開口講話。

他的頭發(fā)已留得很長，一直長到肩胛骨。賀望泊本來是要幫他剪的，后來他發(fā)覺在白舟背對他睡著以后，他可以撫摸和親吻白舟的頭發(fā)而不被發(fā)現(xiàn)，于是就打消了幫白舟剪頭發(fā)的念頭。

后來白舟的頭發(fā)再長一點，賀望泊每晚都將它繞進(jìn)手指。

那像絲緞一樣光滑的觸感令賀望泊心動不已，同時又悵然空虛。他這一輩子只能這樣偷偷地觸碰白舟了。

或許他也該把頭發(fā)留長，與白舟結(jié)發(fā)，這古老的儀式似乎意味著來世他們還會在一起。

要是真有來世的話，他一定不會再讓白舟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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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遙忌日的那天，賀望泊照例是要回舊宅一趟。他和父親的關(guān)系雖然不好，但每年的這一天總會一起吃頓飯，可是今年他不愿意再回去。

事實上，如果可能，他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父親。

賀擇正的存在如今對賀望泊而言是一出恐怖劇目，失去伊遙以后賀擇正的內(nèi)里就潰爛了，只剩個軀殼不知道為什么還存活著。他們父子一病相傳，如今的賀望泊比誰都了解賀擇正，知曉他并非貪戀財富或是懼怕死亡，如是他還活著的原因就更古怪。

賀望泊單單想像賀擇正這二十多年來的狀態(tài)就覺得毛骨悚然——要是白舟死了，然后要他賀望泊一個人在世上活二十多年……

賀望泊再次掛掉賀擇正的電話，并且直接拉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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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擇正不再嘗試撥通賀望泊的手機，轉(zhuǎn)而看向郵件里那一份關(guān)于投資移民的材料。

賀望泊做這件事沒打算藏著掩著，賀擇正很容易就察覺到他準(zhǔn)備離境的計劃。

“挺會選地方，”賀擇正問，“是為了他藏在水木上居的那個吧？”

而后他抬起頭看向文姨，“我聽說還是個學(xué)生。你見過沒有？”

“嗯?！?/p>

“怎樣？”

“是個乖孩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