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說這話的時候很輕很柔,但白舟此刻回想,字字都有重量,擲地有聲。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記起妹妹的話,但他的確又因?yàn)榘讟逍蚜诵┰S,像是在快速下陷的泥沼里抓住了半空的樹枝條。
“沐浴液的味道吧?!卑字刍氐馈?/p>
“不是沐浴液,我們用的同一款,”賀望泊挪得更近了,高挺的鼻子埋進(jìn)了白舟的頸窩里,“是小白你自己的氣味?!?/p>
賀望泊這話不是說來哄騙白舟的,他是真的聞到了白舟的體嗅,很暖和——這個詞語并不能形容氣味,可賀望泊檢索過腦海里的詞典,找不到更合適的說法。
實(shí)則賀望泊不會留床伴在枕邊過夜,這是圈里人都知道的規(guī)矩。
但賀望泊想,白舟還沒百分百地到手,所以這只是他的誘拐手段之一,不算壞了自己的規(guī)矩。
自己鉆了自己的守則空子。
兩人之間的距離早已越過了警戒線,變得相當(dāng)危險(xiǎn)。
溫香暖玉在側(cè),賀望泊自問不是好人,故放任自流,手臂一把橫過白舟的腰,將人圈進(jìn)了懷里。
好細(xì)的腰,賀望泊想,果然一手就能定住。
而被賀望泊的體熱環(huán)繞著,才清醒一點(diǎn)的白舟再次變得昏昏沉沉。白槳的話逐漸失了重量,輕飄飄地從耳邊飛走了。
“賀先生……”
“嗯?”
“這樣會睡得好一點(diǎn)嗎?”
“會啊,”賀望泊笑起來,“好很多?!?/p>
白舟想,那就好。
在臨睡前,賀望泊問白舟:“今天聽你叫妹妹槳槳,是船槳的槳嗎?”
“嗯,她叫白槳?!?/p>
“一舟一槳,果然是漁民家,”賀望泊又問,“你妹妹叫槳槳,那你的小名是不是舟舟?”
白舟一怔,這是他父母在他小時候的叫法,自從有了妹妹,他在家里的稱呼就榮升為了“哥哥”,再沒有人喊他“舟舟”了。
“很久以前的小名了?!?/p>
“那我能用嗎?”
白舟很不好意思,覺得他這么大了還被喊疊字有些肉麻,他讓賀望泊繼續(xù)喊他小白就好,別人都這么叫。
可是賀望泊說:“我不想和別人一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