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賀望泊在美國讀大學也是這種制度,他期末翻翻書就能順利考過,當然不會浪費時間聽課,數數這還是他第一次真正自愿上課。
白舟今天穿了正裝,打了一條深藍色的領帶。賀望泊難得見他打扮這么成熟,恍然地想原來真的過去多年,白舟已從當年那個青澀的大學生,長成了事業(yè)有成的大人。
正如賀望泊所評論,白舟在專業(yè)范疇的講解能力的確很強,盡管他在現實生活里不算特別擅長說話。
白舟有辦法將艱深的概念以一種直接明了的方式講述出來,中間還會舉例一些比較特別的臨床現象吸引同學注意。
最重要的是,他毫不吝嗇,頻頻在ppt暗示考點,是學生們都喜歡的老師。
一節(jié)課講完,學生們主動為他鼓掌。白舟這才靦腆地抬起了頭,于是便看見了正朝他笑的賀望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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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舟下課以后還要去實驗室處理一些數據,讓賀望泊先找地方坐會兒,他很快就來。賀望泊便去了實驗室樓下的咖啡店,繼續(xù)讀他的伊語字典。
咖啡店對著大學廣場,賀望泊坐在戶外的位置,陽光正好,年輕人成群,嬉笑著走過。
白舟來的時候,賀望泊剛好讀到k字頭。白舟掃了一眼,當下沒有想太多,喝了口賀望泊的咖啡,笑說今天似乎一切順利,真是太好了。
“你是個好老師,學生們都會喜歡你的?!辟R望泊道。
白舟停了一會兒,忽然問:“你生氣了嗎?”
賀望泊不懂白舟哪來的結論。
白舟輕輕搭上賀望泊的手,兩人的戒指并在一起。
“你不要擔心,我有戒指,他們會知道我已經結婚了?!?/p>
“……為什么你覺得我會吃你學生的醋?”
賀望泊剛問出口,就覺得他這是在自取其辱。他劣跡斑斑,未曾感受過親情,所以分不清它跟愛情,連白舟妹妹的醋都要吃,白舟有這種擔心再正常不過了。
“好吧,”賀望泊立刻又開口,“你會這樣想很正常,但我沒有生氣。我說學生們喜歡你,只是陳述事實。你作為一個老師,也很值得他們喜歡,而且你不會和學生談戀愛的?!?/p>
賀望泊知道一點裴遠向的事,了解白舟在職業(yè)操守這方面還是相當小心的。
可白舟突然不說話了。
賀望泊敏銳地察覺到他的掙扎,他似乎有事非說不可,但卻極不愿意說。
賀望泊耐心地等著,最后白舟嘆了口氣,道:“我不知道算不算學生……我還在讀博的時候,我的導師讓我?guī)兔б粋€交換生,可能因為我們都是亞裔?!?/p>
賀望泊記起了那張照片,在塔德維的海灘,舉著手機的亞裔男性一邊自拍,一邊側頭親吻白舟。
“他……有些纏人,我們很快在一起,也很快分開,只有一個半月?!?/p>
白舟苦惱道:“望泊,你從來不問我那些前男友,但我想你應該很在意?!?/p>
當然在意,怎么可能不在意。從那個深夜他等在白舟家樓下,像個最卑微的乞丐一樣只想見白舟一面,而白舟的膝上卻枕著別人起,賀望泊的心里就梗著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