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浴室比原主學校的宿舍大。
沒有備用衣服,伊元默洗漱完裹上白色浴袍。柔軟毛巾蓋住青年微shi的金發(fā),
一滴水珠落在他白凈如玉的后頸。桌上手機86個“明洛哥”的未接通話,語音信息轟炸,隱約的可怕偏執(zhí)。
從坐上車開始,段明洛一直聯(lián)系原主。路上手機鈴聲響個不停,
吵得伊元默酒后的眩暈加重。他揉揉太陽穴,調(diào)了手機靜音隨口解釋:“咳,騷擾電話?!?/p>
任凜余光一瞥,修長手指無聲地摁下按鍵。
車窗緩緩滑下,送進來清新柔和的晚風。司機先生細心地放慢車速,伊元默舒服了一些。他慵懶生出困意,勾起唇角:“謝謝?!?/p>
路燈光線明暗交錯,在任凜冷峻完美的側(cè)臉浮動,灰眸深邃如清冷的煙雨。西裝男人保持漠不關心,無所謂青年對體貼之舉的感謝。
倘若任凜多一點好奇,伊元默會回答方才的通話來自小說世界男主角。段明洛介紹卑鄙無恥的經(jīng)紀人公司,企圖將原主一步步拉入無邊地獄。瘋批男主把單純的青年騙得團團轉(zhuǎn),也該嘗嘗著急的滋味。
別墅室內(nèi)溫暖愜意,窗外月色下一片波光粼粼的游泳池。手機屏幕蹦出一連串醒目的紅點,消息間隔的時間越來越短,將對方的情緒逼到臨界點。
伊元默擦拭頭發(fā),慢悠悠接通了電話。他沒有出聲,另一頭成熟男人急切溫和的嗓音:“元默,為什么不接電話?我以為你出事了?!?/p>
床頭桌筆直擺著層層疊放的積木塔,伊元默從中輕輕抽出了一根木條。他眼也不眨,直白的過分:“不想接?!?/p>
段明洛噎住了,矜貴小公子面對兇狠的討債人都沒發(fā)過脾氣。第一次生氣,也可愛的像撒嬌。
“誰欺負你了?”段明洛不僅不惱火,反而為青年流露特別的一面高興。他用鄰家大哥的溫柔口吻低哄,“天這么晚,你在哪兒?我去接?!?/p>
男人純粹的擔心之情,臉皮薄又心軟原主的很難推辭。伊元默可不會被美好的假象蒙騙,“不用,我在朋友家?!敝敖枳《蚊髀宓姆孔印,F(xiàn)在寧愿欠魔鬼的人情,不要和瘋子沾上關系。
“哪個朋友?”段明洛聲音沉了下來,失去掌控的陰郁煩躁,隱隱的壓迫力。他對青年簡單的社交了如指掌,礙眼的人應該剔除干凈才對。難道是初次見面的人?伊元默太掉以輕心了,還跟別人一起走!
“王佑說你不肯簽合同,是新朋友教壞你的?”
“這是我的事。糾正識人不清,經(jīng)紀公司也要解約?!币猎宫F(xiàn)不屬于這個世界的非凡能力,人們腦海自動修正美化。模糊的印象刻在記憶里,王哥他們支支吾吾說不出實情。
“抱歉,我是關心你。也好,天天拍照太辛苦?!倍蚊髀逭加械男囊怆[秘自私,一想到別人看見那張本應珍藏的天真臉龐就發(fā)瘋。他早打算下狠手,絕了青年拋頭露面的心。如今,伊元默主動結(jié)束更好。
段明洛克制喜悅,放緩了聲音,“我打些錢給你?!睕]有工作的青年再度陷入窘境,他滿足又習慣性地安撫,“要多少?”
好熟悉,溫柔而危險的圈套。
伊家破產(chǎn)父親zisha,債主天天上門。外婆病倒住院,讀高二的妹妹都需要原主。然而,他只是含著金湯勺長大的富家小公子,名牌大學生沒有賺錢的經(jīng)驗,只能四處打工。
段明洛是唯一慷慨解囊的人。風度翩翩的男人從天而降出現(xiàn),一心將樂觀的青年拉下神壇,陷入絕望的泥潭不可自拔,和他永遠在一起。
伊元默果斷劃清界限:“算了。欠你的錢,我會還的?!?/p>
宛如晴天霹靂,段明洛呼吸急促:“元默,元默為什么…”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