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驊不好推辭,道:“這杯酒理應(yīng)下官敬謝司馬,這次若不是謝司馬趕回建康叛亂,我等今日都該變成了階下囚。”
宇文驊酒量到底是不如謝無陵的,他兩杯酒下肚后,臉色微微漲紅。
謝無陵飲下了宇文驊敬過來的酒,緩聲道:“宇文郎君在陳郡時(shí)便美名遠(yuǎn)播,在下一直想結(jié)識,只是奈何沒有機(jī)會。今后我等同朝為官,還望宇文郎君多多擔(dān)待?!?/p>
洛九娘是第一次見謝無陵這么文縐縐的說話,心頭詫異,下一瞬便瞧見他又給宇文驊倒了杯酒。
宇文驊心思何等澄明,謝無陵雖面上對他客客氣氣,奉承話說了一籮筐,但實(shí)則暗含敵意,不知自己為何會惹到他。
“謝司馬客氣了?!?/p>
他拿起杯子,準(zhǔn)備飲下之時(shí),手卻被洛九娘給按住了,“郎君,你酒量不好,我來喝吧?!?/p>
宇文驊唇角溫和一笑,“哪能讓你喝?一杯兩杯酒無妨的?!?/p>
他從洛九娘手里接過了杯子,又主動(dòng)與謝無陵碰了杯子。
謝無陵臉色一沉,眸低顏色幽深:“宇文郎君既然這么說,那在下可要與你多喝幾杯了?!?/p>
宇文驊頷首:“好?!?/p>
謝無陵倒了酒,垂眸看到洛九娘擔(dān)心的眼神,心頭頓時(shí)升起一股煩躁。
以前在江州時(shí),她可沒這么關(guān)心過自己。
一連飲了好幾杯酒,見宇文驊眸中醉意明顯,謝無陵這才收了手。
他的眼神輕飄飄地落到洛九娘身上,與她四目相對。
他唇角輕勾,眸底閃過一絲嘲弄,好似再說‘你選的這夫君并不怎么樣’。
宴會結(jié)束。
洛九娘扶著宇文驊上了馬車。
從大殿到宮外,那道黏在自己身上的陰沉視線一直未曾離開。
她知道,那是謝無陵的目光。
上車后,宇文驊突然按住了洛九娘的手,“阿竹,你與謝無陵可有什么恩怨?”
洛九娘一怔,“為什么會這么問?”
宇文驊暢然一笑,通透道:“我看出了謝無陵對我的惡意,今日也是他故意灌我酒。以前我雖聽過他的名號,但未曾和他碰過面,更沒有得罪他一說。如今他對我頗有恩怨,我能想到的,便是你。”
洛九娘看著宇文驊的眼睛,心頭閃過一絲驚訝。
沒想到他竟然猜的這么透徹。
“我與他是相熟,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