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娘坐在床邊,手指撥弄著紅梅,眼神不經(jīng)意地瞥到了正在喝茶的謝無陵。
他臉上表情并不明顯,也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洛九娘來江州的這一年里,雖跟謝無陵做了無數(shù)次親密之事,但從未同床共枕過。謝無陵對她的防備心極重,每次完事后,都會讓謝吏將自己送回南橋院。
考慮到之前的情況,她想了想,說:“郎君,妾身再同主持要一間廂房?!?/p>
謝無陵放下茶杯,“白云寺簡陋,拿不出多余的廂房。”
“那妾身去拿些被褥過來打地鋪?!?/p>
洛九娘豁然站起身來,正欲出去之時,卻被謝無陵緊扣住了手腕,“你同我睡不得?”
謝無陵能走到現(xiàn)在這個位置,樹敵太多,除了手下的幾名心腹外,他無時無刻不防備著枕邊之人。
對于今晚的同塌而眠,他似乎并不排斥。只是這會兒見見洛九娘三番四次地推脫,心頭自然生了幾分惱意。
“自然不是。”
洛九娘連忙搖頭:“郎君向來不喜與他人同睡,妾身怎敢打擾?郎君這次陪妾身來白云寺,妾身已經(jīng)很開心了,自然、也不敢再強(qiáng)求什么?!?/p>
謝無陵眉頭蹙緊,心頭的惱怒非但沒消,反而越積越多。
半晌,他松開了手,似乎是任由她去了。
洛九娘走到門前,剛打開門,正好就碰上了來送被子的僧尼。她淺施了一禮,“如夫人,這山里比不得刺史府,夜里寒涼,主持讓貧尼送床被子過來?!?/p>
洛九娘神色一喜,雙手接過了被子:“有勞了?!?/p>
“如夫人客氣?!?/p>
僧尼離開后,洛九娘關(guān)上門,將被子平整地鋪在地上。
而謝無陵坐在桌邊,冷著眼看著她忙來忙去,一言不發(fā)。
打好地鋪,洛九娘又道了聲‘郎君早些安歇’。
謝無陵依舊沒出聲,任由她吹掉了燭燈。
光源一沒,廂房內(nèi)頓時暗了下來,唯有窗外的月光透過間隙照了進(jìn)來。
光輝流瀉在她身上,面容顯得格外恬靜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