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謝無陵不但沒下車,反而朝她越靠越近。
剛至她的身前,一把金簪便抵到了他的脖頸上,“謝司馬,你也不想死在女人手里吧?別以為我下不了手?!?/p>
她手上用了點力,鮮血頓時便溢了出來,順著脖頸上的青筋緩緩留下。
謝無陵察覺到了脖頸處傳來刺痛,眸光依舊緊緊地鎖定著她,哼笑:“那不如夫人就下手看看,看看我死后,太皇太后的位置還能不能安穩(wěn)地坐下去,也看看我死后,大雍會亂成什么樣子?!?/p>
洛九娘握簪的手有些顫抖。
她已經(jīng)和宇文驊和離了,今后自然也沒了宇文家的庇佑。而馮家,說得好聽的是馮太后母族,實際上馮太后與馮司徒?jīng)]有半點血緣關(guān)系,馮司徒若是棄車保帥的話,那便是想丟就丟的。
謝無陵撥開了洛九娘的手,簪子順勢掉在了地上,發(fā)出梆的一聲。
趁著人愣神的功夫,他伸手將她攬至了懷中,輕拍了拍她的后背,話語雖柔,但依舊透著不可拒絕的強硬,“阿竹,你很聰明,我希望你一直聰明下去?!?/p>
馬車內(nèi)很安靜,安靜到洛九娘可以聽見自己心臟的跳動聲。
她沒點頭,也沒搖頭。
就在這時,馬車外響起了謝吏的聲音,打破了這寂靜場面。
“司馬,快到午時了,您與虞新約定的時間到了?!?/p>
謝無陵聞聲松開手。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洛九娘,便掀開了簾子下了車。
謝無陵下車的瞬間,謝吏便注意到了他脖頸上的血跡。
想都不用想,這傷口定然是夫人留下的。
他清了清嗓子,“司馬,屬下已經(jīng)在各個路口埋伏好了人馬,若是虞新——”
“不用了。”
謝無陵翻身上馬,“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虞新承諾午時會帶著部下來投降,那我便信他?!?/p>
“若是他跑了怎么辦?”
謝無陵不明所以地笑了下,“那便說明這人的名聲不過是外界傳言,下次戰(zhàn)場見了,殺了便是。”
謝吏:“屬下明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