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院的房間相對于刺史府來說,是要陳舊一些。但洛九娘收拾得很干凈,窗邊的凈瓶里還插一枝香桂,連房間里都是清透的桂香。
謝無陵打量了下房間,視線又落到放在桌上的竹簡上。
這竹簡是洛九娘抄寫的詩經(jīng)內(nèi)容,字形就如她人一樣,秀氣溫柔。
洛九娘自是瞧見了他的動作。
即便是被放置在別院里,依舊沒打消他對自己的懷疑。
“妾身先來無事時,便會抄上一些。郎君若是不介意妾身的字丑,等妾身的傷好了,便給郎君抄上一份佛經(jīng)。”
謝無陵放下竹簡,笑意并不抵達眼底,“隨你。”
洛九娘低垂著眉眼,溫和又無害,“妾身記下了?!?/p>
片刻后,阿力請的大夫也到了。
受傷的是后宅女子,阿力還特意找來了女大夫。
“如夫人,我先為您清理傷口?!?/p>
大夫觀察了下傷情,才開口道:“有點疼,您忍一忍?!?/p>
洛九娘手臂上的血跡有些干枯了,和布料一起黏在皮肉上。
洛九娘點了下頭。
當女大夫撕開帶血的布料時,一股刺痛傳來,比簪子chajin時還疼。
洛九娘冷汗直冒。
她也沒叫疼,只是用力咬緊了唇,緋色的唇變得毫無血色。
謝無陵合上了竹簡,語氣起伏并不大,“疼就喊出來。”
洛九娘沖他笑了下,“不疼?!?/p>
謝無陵看著她唇角邊淺淺的弧度,沒再說話。
他行軍打仗時,大大小小的傷都受過。像這樣的簪傷,對他來說并不足為奇。
女大夫清理完傷口,又認真地檢查了一遍,她皺起了眉頭,“如夫人,您這簪傷不輕,都快傷及骨頭了。”
下這么重的人,這得是多大的仇怨?
聽到這個消息,洛九娘還沒說什么,倒是身側(cè)的阿月小聲抽泣起來。
女大夫:“我先給如夫人包扎一下,這幾日切記不要碰水。”
洛九娘乖順地應著:“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