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女郎頓了下,四下環(huán)視了一圈,確定沒人后,才走近了些,說道:“妾身夫君祖上也是綏州一等世家,不過隨前朝遷到南邊后,就逐漸沒落了。來松亭山的前一晚,陳氏和周氏來找過夫君,妾身暗中聽了一耳朵,說是幾大世家聯(lián)合舉辦了一場蹴鞠比賽。妾身起初不以為意,直到今日司馬遭與刺客,心中才有了猜測?!?/p>
如今謝無陵當權(quán),朝野上下有不少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人,這些人大多出自寒門,掌握朝局之時,也損害了士族的利益。
前腳剛決定舉辦蹴鞠大賽,后腳謝無陵就遭遇了刺客。
此事,太過于巧合了些。
“那你夫君可參與過?”
胡人女郎連忙搖頭:“夫人明鑒,夫君以家族沒落為由給拒絕了?!?/p>
想來,當初夫君應是知道了他們的意思。
洛九娘并未表態(tài),“我知道了。”
她謝過了胡人女郎,轉(zhuǎn)身便回了營帳,同謝無陵說起了這件事。
“看來我猜得沒錯?!敝x無陵道。
洛九娘:“那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辦?”
謝無陵:“世家之力極難撼動,只能從內(nèi)部打破。雖無法將大樹連根拔起,但至少能傷其枝干。”
謝無陵從來沒想過要徹底拔出世家的統(tǒng)治,不管是廢太子、馮太后、抑或是他自己,只是想減少他們在朝中的權(quán)利,將政權(quán)完完全全集中在自己的手里。
世家這顆棋子,權(quán)利過多便威脅皇位,權(quán)利太少又護不住皇權(quán)。
洛九娘頓時便明白了謝無陵的用意:“所以你這才不治陳護軍的罪?!?/p>
陳護軍便是陳氏家族的人。
同時,陳家也是當初擁護懷王逼宮的人。
“果然還是阿竹最了解我?!?/p>
謝無陵笑道:“我不但不治罪,還要大肆嘉賞他相救及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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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扣留下來的刺客各個都是硬骨頭,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模樣,謝吏審了一個晚上,才從嘴里套出來答案。
得了確切的幕后主使后,謝無陵并未立即公布出去,更沒有對這件表態(tài)。
因為他的安靜,朝堂之上表面看似沉寂無波,內(nèi)里早已暗流涌動。
還有不少夫人來洛九娘的營帳打探消息。
洛九娘半真半假道:“郎君受傷一時,已經(jīng)得到證實,兇手就在朝臣之中?!?/p>
洛九娘這番話一說,經(jīng)由夫人一轉(zhuǎn)口,官員們都坐立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