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娘驚覺不對勁,抬頭一看,竟然是謝無陵。
她臉色一白。
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謝無陵見她這動作,不悅地皺起眉,“怕我?”
洛九娘搖頭。
話雖是這么說,但澄澈的瞳仁里還是流露出一些恐懼來。
“為什么要繡這個?”
謝無陵從她手中抽走了絹布,發(fā)現上面的“送”字已經繡好了。
洛九娘抬頭,想伸手去搶,絹布卻被謝無陵舉得高高的。
她無奈,只得輕聲說:“聽獄卒說,徐夫人的壽辰就在這幾日,妾身想繡一副壽宴圖獻給她?!?/p>
她的聲音很輕很小,散在風里,幾乎細微到聽不見。
“去年徐夫人在曲陽,妾身不能替郎君盡孝心。聽聞今年徐夫人回了江州,妾身想盡一些綿薄之力。”
謝無陵沉默,一時竟覺得手里的絹布燙手。
他想過她找獄卒要來絹布,是給外面的同伙傳遞消息,卻從未想過這絹布是她為母親祝壽的。
“那之前為何不說?”
“郎君不信任妾身,即便是妾身說了,郎君也是不信的。”
洛九娘微微偏頭,露出了脖頸上的傷疤。語氣有幾分哀切,“妾身脖頸上的傷疤,就是最好的證明?!?/p>
謝無陵不說話。
在他這里,沒有找到那晚的刺客,就不能信任她。
這會兒謝無陵心下也有幾分動容。
他把絹布重新放回去,轉身便走。
“郎君?!?/p>
洛九娘看著他的背影,急急地喊了聲,“等妾身風寒好后,您還會把妾身送進地牢嗎?”
謝無陵沒回答她這話。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洛九娘。
他背著屋外的秋陽而站,表情看不真切,就連語氣也聽不出來變化:“晚上壽宴,我會派人來通知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