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藥香竄入鼻腔。
——上好的九花玉露膏,他幼年時就是用這個涂抹傷口。
洛九娘看他走來,身子本能地往后縮了縮。
謝無陵停下腳步,站在床邊,眼神深邃銳利。
他不開口,但已經(jīng)明顯——今天這藥,必須由他親自上。
洛九娘后背起滿了雞皮疙瘩,最后才在他的注視下,扯掉了身上的外衣。
春光外泄,但謝無陵并未注意這些,他緊盯著她xiong前的傷口,腦海里像是過畫面一樣,快速閃現(xiàn)過她倒在血泊里的模樣。
一瞬間,他心口好像被地牢里的烙鐵燙了一下,而面色卻愈加地冷冽。
謝無陵到底不如阿月細心,手中常年握的不是這小小的藥膏,而是削鐵如泥的武器。
故而手上的力度也沒什么輕柔可言。
洛九娘緊緊地咬著唇,即便是很疼,也倔強地沒發(fā)出半點聲音。
直到謝無陵看到手背上滴落了一滴冷汗。
謝無陵停了手,垂眸看她蒼白的臉色,他唇角斂緊,聲音平而緩,“為什么替我擋劍?不怕死?”
那把劍他完全能夠躲開的。
洛九娘長睫微顫,她抿抿唇,好半晌才沙啞著嗓子開口:“郎君曾救妾身一命,妾身無以為報?!?/p>
謝無陵想起來——
初遇她時,她被一隊兵痞擄到了軍營。
那些人欲對她行不軌之事,她不從,甚至以死明志。直到他帶兵路過時,將她救了下來。
“那現(xiàn)在?!?/p>
洛九娘才緩緩抬起了頭,眼神干凈純粹、毫無雜質(zhì),“郎君還認為妾身是刺客嗎?”
她若真是刺客,恨不得致自己于死地,又怎會為自己擋那一劍。
謝無陵望進她的眸子里,此時這雙眸子里只倒映著他一人,就像她的生命里也只有他一人一般。
他喉結(jié)輕滾,丟下手里的藥膏,單手掐住洛九娘的脖子,將她拉至了身前。
洛九娘看見了謝無陵濃黑深眸里的侵略與波濤,不等她反應(yīng)過來,冰涼的唇便覆了下來。牙齒研磨著她的唇,有股刺刺的疼。
輾轉(zhuǎn)反側(cè),難舍難分,直到她再一次嘗到口腔里的血腥味。
謝無陵并未放過她,厚重的舌尖撬開了她的齒關(guān),在里面橫沖直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