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stel,jade才松開無意識緊緊攥拳的手,手心已經(jīng)掐出深深的指甲印。
天快亮了,獨屬stel夜晚的喧囂浮華,皆隨著晨曦初露黯然消退。
空氣里還殘留著酒精和脂粉的香味,桌椅歪斜,酒杯傾倒。吧臺后面層層疊疊散亂的空杯空瓶,訴說昨夜狂歡,卻在此時化作一種難以言喻的空虛和寂寥。
忙碌一夜,無論是出賣力氣還是出賣笑顏的人都下了班,偌大的三層樓空空蕩蕩。寄生于stel,卻又有所歸處的人們,只管享受它的繁華鼎沸,而不用面對天亮時它的黯淡時刻。
jade隨手拎起卡座里不知哪位客人剩下的威士忌,又從垮掉的香檳塔拿出一個杯子,倒掉里面半杯香檳,再給自己倒?jié)M,端著去了二樓,推開走廊盡頭的房間門,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墻的顯示屏。
他一腳踢開擋路的垃圾桶:“我問你,費黎今晚樓上包場,誰同意的?”
“我同意的?!绷闻d眼見苗頭不對,解釋起來,“事情的確有點緊急,昨天人費總親自打電話過來,想今晚預定三樓辦個宴會。我看這時間恰好空著,就訂給他了。時間緊急,看他也是個不差錢的主,我開口多要了一倍服務費?!?/p>
沒想jade根本不買這個賬,冷聲譏諷:“廖總真是越來越敢拿主意了?!?/p>
“哎,別‘總’不‘總’的,承受不起?!笨磈ade仍怒氣未消,廖興也很疑惑,“這有問題?”
“你作為stel的老板,不知道有什么問題?我問你,stel的規(guī)矩是不是會員推薦和會員預約?費黎他是會員嗎?”
“人家費總想找個老會員推薦成為stel的會員,還不是分分鐘的事?!?/p>
jade沉下臉:“我只問你,他是不是會員,你同意給不是會員的人預約合不合你定下的規(guī)矩?”
“規(guī)矩不……”廖興本想說規(guī)矩可不是他定的,顯然現(xiàn)在說這話是火上澆油,“哎,不是……我這……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他趕緊雙手合十,給這祖宗作了個揖。
“廖總,自己定下的規(guī)矩就要遵守,下不為例?!?/p>
廖興只得頂下這口黑鍋,點頭,并試探問道:“你跟這費黎有過節(jié)?”
這時候jade又不答了,轉(zhuǎn)而問道:“今天stel什么情況?”
“一切正常?!痹掚m如此,廖興又補上一句,“我聽你的叫人去找黃會長封口,已經(jīng)有人先找他了。應該是費黎的人,看來你倆想到一塊兒去了。”
又是費黎。
稍微一想倒也好理解,要是傳出黎光費總給一個alpha公關(guān)豪擲五百萬,恐怕不太好聽。
而他不想跟費黎傳出這種新聞,倒無關(guān)名聲,只是時隔多年,不想再跟他扯上任何關(guān)系。所以他倆也并沒有想到一塊兒去。
看樣子費黎是事先知道他在stel,故意來的,還有那五百萬是刻意侮辱嘲諷還是別什么,jade也不想深究。
看jade意興闌珊,廖興摸不準他現(xiàn)在心情到底如何。但在是否要去觸這老虎的霉頭和好奇心的較量中間,后者占了上風。
“所以你還真跟費黎認識?”見他不答,廖興追問,“你倆什么時候認識的?我認識你七八年了,我都不知道。”
jade好笑:“你知道這個做什么。”
“黎光的費總,南都分會現(xiàn)在的紅人,就他目前的口碑和能耐,完全有可能在未來某屆商會競選中獲勝,成為商會主席。你知道多少人想搭上他這條線,你不要這機會?”
jade不說話,像在沉思。
廖興以為他有什么欲擒故縱的新打算,就見他擺擺手:“你下班吧,我累了?!?/p>
紅色跑車停在老城區(qū)雜亂的街邊,jade從車上下來,拐進路邊一棟舊樓。
樓道狹窄,墻壁斑駁,他低著頭才不至于撞到垂下的樓梯橫梁。上了三樓,他停在一扇臟玻璃門外按門鈴,玻璃門上貼著名字——正義律師事務所。
律所的老板,也是這里唯一的律師,知道他今天要來,早就等著了。聽見門鈴,親自把他迎進屋里,帶他去了辦公室里最寬敞明亮的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