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唐薏年歲尚小,甚至記不清那位大人的長相,卻記得他姓曹。
由劉豐年一問,便引出了讓他們并不愿意回顧的過往,劉豐年有些不解,唐薏這才又道:“我到年節(jié)時,都會為那位曹大人祈福,在我心里他是位好官,更是個好人。他、、、、、、”
唐薏手指向江觀云,“他也是個那樣的好官?!?/p>
江觀云是個什么樣的人她不曾接觸,可是那千里迢迢趕來京城只為探他一眼的三位老者與她講說了許多江觀云過去的事,除暴安良、為民請命、討還公道。
她私心認為,他與那位曹大人該是一樣的人,這樣的人,唐薏不愿意他一輩子都這么不明不白的躺在這里似生若死。
哪怕有一線希望她也愿意替他一試。
繞了這么個彎子,劉豐年終是恍然,亦終明了她少見的執(zhí)拗從何而來,細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正色不少,“稻花,你如果真想讓我試試的話,我就伸手,但是你哥的那點本事你也清楚,若治不好你別埋怨我?!?/p>
“咱們盡人事,讓他自己聽天命?!碧妻驳鹊谋闶莿⒇S年這句話。
黑胖
兄妹二人的過往是江觀云不曾體會過的,但是他在京外為官那兩年也確實見過許多人間疾苦不平事,亦知無權無勢的百姓遇上惡人過得該有多心酸苦楚。
他們當年是孤兒寡母,只會比普通人更加艱辛。
側隱之心動,想到當時她被打的那一耳光,心便開始隱隱作痛,想穿越時間,回到當年成為那位曹大人,解她困頓,替她出頭。
可這分明是求而不得的事,一如她今日天真的找來她的兄長劉豐年試圖給自己診治。老天將唐薏送來他身邊已是奇跡,這樣的神跡有一回便是蒼天憐憫,哪還能指望兩全齊美。
“我先搭個脈?!币娞妻布认露Q心,劉豐年便拉過江觀云的手,指尖兒覆于他腕上經脈。
這期間唐薏一直蹲在腳踏上,手肘撐于床沿,大氣不出,只觀摩著劉豐年的神情微變。
她是有期待的,但又不敢期待太過,生怕是一場空歡喜。
有冉冉茶香穿過珠簾飄散進來,櫻桃端著托盤止步在珠簾后。
劉豐年的眉頭收的越來越緊,面色疑惑。
直到他手離了江觀云的腕子唐薏才敢湊上前去,“怎么樣?”
遲疑片刻,劉豐年才道:“從脈相上來看與康健之人并無差別?!边@也是為何他躺了這許久,身上溫熱如常,并未有血脈不通之相。
“既沒事,怎么會醒不過來呢?”唐薏不明。
“正因為哪哪都正常,所以才沒法對癥下藥,根本尋不出癥結在哪?!眲⒇S年又將他人整個人翻來覆去的看了一回,連從前落馬時留下的傷疤都不曾放過。
最后又抱著他的頭摸了昔日傷口。
從受傷到如今,后腦的傷口早就愈合,連血瘀都摸尋不到。
“真是怪了。”這是最后劉豐年得出的結論,難得的是卻也沒一口咬死自己治不了。
“稻花,你容我回去琢磨兩天。”他心中有疑惑,卻不敢放出希望,只記得他那位神奇的先師曾給過他一本手抄的醫(yī)書,那醫(yī)書上的字跡歪歪扭扭,實難辨認,他曾看了幾回實在落不下眼便放在一旁了,卻模糊記得那書上曾經記載過類似的病例。
只是看過就算是沒有結果,唐薏也算是圓了心愿到了心意,結果她料得差不多,便也不勉強。
雖有幾分心愿落空的悵然,卻也很快收拾好心情道:“反正你看過了,心里有數(shù)就成,哥,中午留下吃飯吧?!?/p>
“飯這回我就不吃了,醫(yī)館還有許多事,老師肯給我半天的假就是開了恩了,我得快些趕回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