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行事本就艱難,若晉國的寒門士子還對朝廷起了敵對的心理,這事情無疑更難推進下去。
陳瑾風(fēng)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忽地閉了閉眼,按著太陽穴的手狠狠用了點勁,好一會兒,才道:“其他兩國這些年,一直在花大功夫招賢納才,尤其是衛(wèi)國的樓丞相,五年前就親自負責(zé)人才的篩選,這一點是晉國遠遠趕不上的。如今在軍事上,另外兩國雖不及我晉國,但長此以往,它們未嘗不能拍馬趕上?!?/p>
許九思見狀,輕嘶了一聲,擔(dān)憂道:“主公……”
陳瑾風(fēng)只抬了抬手表示沒事,道:“得想辦法盡快推進人才選拔的改革,在那之前,必須先壓一壓那些世家的氣焰。”
壓什么世家的氣焰,在他看來,先壓壓主公這頭疼之疾才是正事!
許九思連忙跳了起來,道:“是屬下疏忽了,主公長途跋涉歸來,合該早些休息,屬下不該來打擾主公……”
一邊說,一邊忍不住在心里唾棄自己。
看主公出糗就這么重要嗎?一晚上都等不了?!
是的,很重要!
陳瑾風(fēng)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打擾都打擾了,這會兒說這話,是不是太晚了些?”
許九思頓時一臉不正經(jīng)的笑意,輕搖羽扇道:“自是不晚,屬下本就打算這會兒離開的,紅杏閣的楚楚姑娘還在等屬下呢,叫佳人獨守空房,乃一大罪過?!?/p>
陳瑾風(fēng)一副懶得搭理他的模樣。
“哎呀,這種溫香軟玉在懷的感覺,主公自是無法感同身受的?!?/p>
許九思笑嘻嘻道:“主公何不依屬下之言,一起去感受感受這人間銷魂之事,主公這病癥,一再壓抑反而可能適得其反,不如試試以毒攻毒……”
話音未落,他就被自家主公那外露的殺意給嚇得閉了嘴,連忙匆匆行了個禮,逃也似地跑了。
許九思走后,陳瑾風(fēng)還坐在書房里,一動不動。
以毒攻毒……
光是想到要與人肌膚相觸,陳瑾風(fēng)心里就涌起一股濃濃的厭惡。
只是,比起小時候,他對與人接觸那種病態(tài)的、濃烈的渴望,陳瑾風(fēng)倒覺得,還不如這厭惡情緒來得舒適。
在他看來,那不過是他年少無知時滋生的奇奇怪怪的渴望,他從小意志力就比一般人強大,靠著自己的意志力,倒也能壓制下這股渴望。
不過,也許是壓制得太狠了,他現(xiàn)在形成了另一種病態(tài)——如無必要,不愿與任何人有肢體接觸。
這對他的生活倒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除了外界時常會有關(guān)于他的亂七八糟的傳聞。
陳瑾風(fēng)從來沒當(dāng)一回事。
實在是太累了,頭還在一抽一抽地疼。
陳瑾風(fēng)慢慢閉上了眼睛,神思漸漸有些恍惚,迷迷糊糊間,腦海中涌現(xiàn)出一道從時間長河里掙扎而出的聲音——
“瑾風(fēng)?!?/p>
“瑾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