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的臭雞蛋朝著鄭長平丟了過來。”
從大理寺到囚車短短的那一條路,卻是鄭長平此生走過的最長的路。
鄭長平抬起渾濁的眼,看向了四周的人群,突然咧嘴笑了出來。
也許從最一開始他就配不上錢夢桐。
從一開始他就是個鄉(xiāng)下來的窮小子,而她是姑蘇錢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一直以來,他和她的關(guān)系宛若天塹鴻溝。
他咬著牙向上爬,使出所有的解數(shù),偏要將這鴻溝填平了。
到頭來竟是被自己的女兒報(bào)復(fù)到此種地步。
“哈哈……哈哈哈哈哈……”
鄭長平只覺得自己的一生就是一場可笑的噩夢,如今夢得醒了。
他突然仰頭大笑了起來,額角被四周的百姓扔過來的石頭砸破了皮,鮮血從額角的傷口流了下來,滲進(jìn)了他的眼睛里。
血又順著臉頰流下,像是兩道血線,四周的人看著鄭長平的樣子紛紛停止了謾罵和投擲,紛紛向后躲開。
“這平陽侯怕不是瘋了吧?”
“是啊,說起來也是個沒用的家伙呢?!?/p>
“誰讓他害死了錢夫人,害死了北伐軍那么多士兵,這種人有什么好同情的?瘋了就瘋了吧?!?/p>
四周的人也覺得有些沒意思,紛紛退開幾步。
獄卒將他押上了囚車,囚車?yán)溆驳能囬镛A壓過青石地面,朝著京城外緩緩行駛,一直消失在塵土彌漫之中。
二樓的茶館里,純貴妃站在窗前目送著自己父親被人押送而去。
她大仇得報(bào),卻是心頭并沒有自己所想象的那么高興,只覺得一切空落落的。
她緩緩轉(zhuǎn)身,沖身后站著的蕭澤躬身福了福道:“多謝皇上帶臣妾出宮,送臣妾父親最后一程?!?/p>
蕭澤凝神看著面前眼角微紅的女子,沒來由心頭微微一痛,從一邊的桌子上拿起了一個盒子,交給了面前的純貴妃。
“打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