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沒他哥哥那么有韌性,禁不住折騰。
她開始好奇,倘若要他和他的哥哥一起服侍于她,會是怎樣的場面?兄友弟恭?亦或是……互相較勁?
再親的親情也會被利益割裂。
蕭韞寧變得面無表情,冷眼看著腳下的稚童吞梨。
那本該清甜的味道,在此刻卻甜得發(fā)腥,只叫他作嘔,惡心的感覺在胃里翻涌,粘膩的汁水滴落衣襟,黏著指間,怎么也分不開。
他艱難地吞下梨肉,吞下他的新名字。
屈辱的淚水積聚在眼眶里,可他不敢落下,只得更用力地啃咬,將所有的情緒硬生生地咽進肚子里。
過去的一切都不復存在,他只是金樊閣的一顆梨子,供她進食。
蕭韞寧的目光落在他白嫩的手指上。
為了服侍她,金樊閣的面首們須得保持雙手白皙,細膩無瑕。而這份光鮮,是用長年累月浸泡在帶有腐蝕性的特質藥湯里換來的。每浸泡一次,都無異是一場剝皮抽筋的酷刑,蝕骨的灼痛伴隨著鉆心的奇癢,直讓人生不如死。
他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皮膚底子自是優(yōu)越,不過,那也要浸泡藥湯,保持完美。
“疼嗎?”
輕飄飄地兩個字,刺向他最隱秘的痛處,那侵蝕血肉的灼痛與難以忍受的奇癢,令他終生難忘。
可他只能搖頭,生怕泄露真實的反應而招致更可怕的后果。
蕭韞寧的唇角勾起愉悅滿足的弧度,
她俯身,冰涼的扇骨若有似無地劃過他的肩頸手臂,激得他頭皮發(fā)麻,不寒而栗。
她緩聲問:“那你長身體的時候,疼嗎?”
字字清晰,帶著一種天真的殘忍。
阿梨驚懼而又茫然地抬頭,長身體怎么會疼?他不理解她話里的意思。
那懵懂困惑的模樣,像一根細小的針,悄無聲息地刺進她的心里。
她的眼眸變得冰冷,諱莫如深,阿梨嚇得瑟瑟發(fā)抖。
一個襁褓中的嬰兒長大成人,在這過程中,瘋長的骨骼像嫩芽頂破泥土,樹枝撕裂樹皮,硬生生地撐開小小的身軀。每長一寸,血肉筋骨便被拉扯著重塑一寸,怎么會不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