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楚孌才從小安子口中得知昨夜宮宴行刺之事。
臨水的香木閣臺置了軟榻,依在繡枕靠背間,看向外頭清風(fēng)吹拂著堤岸上的滿樹海棠,鮮紅的花瓣紛紛落入了水,點的圈圈漣漪綻放。
聽聞小安子繪聲繪色說著容欽一掌擊斃女刺客的兇殘行徑,楚孌撫著胖貓的手一頓,她知道容欽會武功,只是不曾想到會如此厲害。
這天下想要容欽首級的人只多不少,楚孌倒巴不得有人能成功一回,腦海里不由自主又想起了昨夜的一幕又一幕,耳間灼的厲害,她更加恨不得義勇之士立刻鏟除了這閹奴。
“真可惜?!?/p>
這一聲輕嘆似是呢喃,輕的幾不可聞,站在近處的小安子卻聽的恍惚,偷偷看了看抱著貓兒的小皇帝,如玉的側(cè)顏暈著淡淡的紅緋,光艷逼人,他心頭一慌,立刻就斂目不再多言。
只有一事楚孌尚在遲疑,昨夜將她按在桂樹下的人,究竟又是誰
年后,連日的瑞雪覆了禁宮,白雪皚皚中的皇城依舊輝煌如昔。
楚孌坐在殿中的金椅上,單手撐著臉兒無聊的翻看著案上的書冊,郁熱的空氣里添了一絲清香,來回踱步的侍講正說在興頭上,扶著短須搖頭晃腦將那一章讀的朗朗。
半開的軒窗外隱約可見朱垣琉璃瓦,大雪似乎已經(jīng)停了,想想去歲的冬日,她人還在冷宮呢。
“陛下,可懂其意否”
“朕已知?!?/p>
她隨口應(yīng)著,倒不是楚孌敷衍了事,前幾日朝臣上奏要給皇帝請老師,畢竟她這個吉祥物今年算是虛歲十四了,不學(xué)點帝王之策,怎么做皇帝。
姚顯自然不能駁了此事,背負上養(yǎng)廢皇帝的罵名,古來帝王之師須得是有德權(quán)望之人,非幾位尚在的殿閣學(xué)士莫選,奈何這幾人又掌有實權(quán),很容易聯(lián)合少帝生二心,為堵悠悠眾口,姚顯便特意從翰林院選了個侍講來,也不提什么帝師,只說講講課就成。
如殿中這趙侍講,雖是書呆卻腦袋活泛,早就站入了權(quán)閹的陣營,講的東西也是些學(xué)無可學(xué)的。
好容易才捱完了這堂講課,楚孌上了御攆就往西宮去。
小安子一邊奉茶一邊擔(dān)憂:“陛下每日都這般不耐聽課,若是被人知曉,怕要詬病的。”
冬日里冷,胖了一圈的白貓更加不愛動了,楚孌又抱又揉,已經(jīng)三日沒親近她的貓了,前幾日容欽不許她碰,她一連幾日不同他說話,今日終于又送了來。
“朕越是不耐煩,有些人只怕是越高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