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齡和杜如晦也湊近觀看。
杜如晦拿起那罐透明液體,湊到鼻尖欲嗅。
陳迎新瞥見,嚇了一跳,厲聲喝止:“快放下!誰讓你亂動的?此物兇險,沾上皮肉就爛!”
房玄齡聞言一驚,手一哆嗦,差點把拿著的琉璃杯摔了。陳迎新一個箭步上前,小心接過放穩(wěn)。
“這……這到底是何物?”房玄齡心有余悸地問。
“綠礬油?!?/p>
古代道士多能煉制此物,以綠礬置于釜中煅燒所得。前兩年,陳迎新曾讓錘頭去附近道觀尋道士專門煉制,未想今日派上用場。
一切就緒,陳迎新迅速引燃灶火。不到一炷香功夫,鐵鍋已燙手。
他開始指揮李世民等人動手。將重土粉末按比例倒入鍋中清水,充分?jǐn)噭颉?/p>
陳迎新取出一根丈余長的琉璃攪拌棒,對李世民道:“我們幾人里,就你體格最壯實,這活兒非你莫屬!須得順著一個方向,緩緩攪動。待鍋中液體變得粘稠如絮狀,再來喚我?!?/p>
李世民點頭應(yīng)下,挽起袖子,認(rèn)真攪動起來。身為天子,他已許久未干這等粗活,倒覺新鮮。
然而這新鮮勁很快便被疲憊取代。他攪了半個多時辰,鍋中液體依舊稀薄如初,毫無粘稠之象!這要攪到何時?只覺手臂酸麻難當(dāng)!
“你……莫不是誆我?”李世民忍不住喘著粗氣問,“這鍋里的東西,真能變稠?為何攪了這許久,半點變化也無?”
陳迎新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這才哪到哪?接著攪!沒三個時辰,休想成事!”
三個時辰?!李世民一聽,眼前發(fā)黑,差點沒背過氣去!這真是自找苦吃!誰讓他主動攬下這差事!他沉重地嘆了口氣,咬咬牙,繼續(xù)揮動沉重的琉璃棒。
房玄齡和杜如晦也忙前忙后,不得清閑。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李世民已累得滿頭大汗,手臂酸脹,他緊皺眉頭,指著鍋問:“你……你快看看,這般模樣……可是成了?”
陳迎新快步上前,細(xì)細(xì)察看后,點了點頭:
“這回成了。老龍,你且退后些,離遠(yuǎn)點!”
交代完畢,他便取來那罐綠礬油。一邊小心翼翼地攪拌鍋中物事,一邊緩緩將綠礬油傾入。
李世民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鐵鍋,生怕錯過一絲變化。
緊接著,他徹底傻了眼——只見那綠礬油一入鍋,鍋中的液體竟如退潮般,眨眼間就干涸凝結(jié)了!
“你……!”李世民頓時氣結(jié),手臂的酸痛感排山倒海般涌來,“你為何不早些加這油?害我白白攪了這許多時辰!胳膊都要斷了!”
陳迎新卻沒空理會他的抱怨,全神貫注地盯著鍋中變化。
時間一點點流逝。
約莫半個時辰后,陳迎新長長呼出一口氣,神色放松下來:
“成了!”
幾人立刻圍攏上前。只見鐵鍋中哪還有什么液體,只剩下一堆細(xì)膩的粉末。
房玄齡驚奇道:“這……便是寶貝的胚子?”
陳迎新抄起鍋鏟仔細(xì)翻動粉末,確認(rèn)無誤,這才笑道:“自然是!有了它,才能做出那驚世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