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垂著眼瞼,拿著刀叉慢條斯理地在餐盤上切割,顯然對她隱含的警告并不在意,只是淡淡嗯了一聲以作回應(yīng)。
不咸不淡道:“放心,我沒有多生事端的想法,只希望陸總在規(guī)束別人之前好好重視我們之間的約定,安排人就不必了,維持這段婚姻在公眾面前的得體是我們當(dāng)初一致的目的?!?/p>
刀鋒劃過嫩肉的聲音在安靜中回響,刀叉的碰撞聲清脆而尖銳,周予彥慢條斯理地把切好的紅肉送到嘴里,抬眼看向面前的女人,“不是嗎,老婆?!?/p>
言語平淡得像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愫,只有雙方利益的維系。
自相矛盾的男人。
可只要她只需要她們之間的關(guān)系維系在這種表面穩(wěn)定的框架中。
陸栩并不在意這些細(xì)微的措辭,笑意淡淡,未著妝色的淡唇輕啟,“周總為我們的合作如此周到,我自然不會違約。”
她指尖輕叩桌沿,“下一次赴約是什么時候?周叁?”
“嗯。”
“我會提前回家,上次沒喝完的紅酒還存著么?”
周予彥垂眸,“開封過再存封也會變質(zhì),你喜歡我再開一瓶就是?!?/p>
陸栩似笑非笑,“那酒可不好弄,真是用心了?!?/p>
刀叉在指間輕轉(zhuǎn),男人修長的手指問問扣著金屬手柄,力道收斂至極致的冷靜,動作優(yōu)雅得跳不出半點錯處。
“一瓶酒不至于費心?!?/p>
連不經(jīng)意間的停頓都無可指摘的克制。
陸栩沒再說話,執(zhí)起手邊的酒杯,在周予彥桌前的杯壁上碰了一下,酒液在清脆的聲響中搖動。
“那就周叁?!?/p>
陸栩沒等他端起酒杯,自顧自抿了一口酒液。
“還有事,先走了?!?/p>
她放下還有許多酒液的高腳杯,走到自己的餐椅提包,抬手召來侍者把她的外套遞了上來。
拉扯到極致的弦搖搖欲斷,咽下食物的時候喉管處傳來熟悉的窒息,皮下的神經(jīng)已經(jīng)有些細(xì)微的顫抖。
這是周予彥犯病的預(yù)兆。
臉上卻寡冷得像一潭死水。
他放下手里的餐具,重新看向準(zhǔn)備離開的女人,“下周……”
陸栩套上風(fēng)衣,順勢整理袖口,并未再分視線給予自己的丈夫,輕描淡寫打斷,“下周行程排滿了,周總?cè)绻枰易鳛槠拮映鱿恍﹫龊系脑?,?yīng)該提前和賀琉預(yù)約?!?/p>
是。
他想約她要絞盡腦汁去想一個不刻意的借口,還要通過別的男人。
快要抑制不住骨縫里溢出來的躁郁,周予彥抬手落在剛才陸栩給他戴的表面上摩挲,尾指落在滲血的紗布中間抵進(jìn)去。
疼痛略微平復(fù)了些躁動。
“我是說下周的行業(yè)峰會你應(yīng)該也會參加,可以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