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賽爾特的要求重復了一遍。
簡若沉聽著對講機傳出的滋滋電流,有些遺憾間諜太聰明,竟然沒上鉤,但很快有了新計謀。
他湊近對講機道:“賽爾特先生,我們雙方真沒必要把事情做這么絕。我們兩方面只是立場不同,康納特家與英格蘭也還有不少雙贏的合作。”
“你們的身份怎么能與油尖旺步行街老金店里的幾個劫匪比呢?”
“他們當時已經(jīng)開槍sharen,而你們一顆子彈都沒有用?!?/p>
“我不知道你們在國內還有沒有牽掛,但我也清楚背井離鄉(xiāng)的滋味并不好過?!?/p>
“你們的家鄉(xiāng)或許是在種滿橄欖的德文郡,臨海處有漂亮的濱海大道,如果住在內陸,秋天時能看到橙黃的秋葉林,如果你們的父親是伐木工,或者林場主人,你們小時候一定跟著他砍過一棵又一棵大樹?!?/p>
“你們或許住在繁華的倫敦西部,沒有來香江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你們可以每周跟著父母妻兒去與百老匯齊名的西區(qū)劇院聽一聽新出的音樂劇,再辦一場party。”
“如果沒來香江,你們或許與上學時坐在身邊的女孩結婚了?!?/p>
“你的朋友與家人,她們一定在等你們回家?!?/p>
有了對講機,簡若沉說話的聲音更加輕柔,好似從英格蘭海峽吹來一陣暖風,叫人鼻尖發(fā)酸。
格雷曼本就心生動搖,聽到這話,竟不由自主松了松捂住人質口鼻的手。
小姑娘立刻扒開指縫,大口呼吸,漲紅的臉慢慢褪色,她小聲咳嗽起來。
賽爾特出神一瞬,隨即惱羞成怒:“關掉!關掉那該死的對講機!”
有那么一瞬,他好似真的聞到了德文郡新采摘的橄欖發(fā)出的氣味,聽到了西區(qū)劇院傳出的,音樂劇前奏!
這是怎樣一張會煽動人心的嘴!
他看著格雷曼的神色,后悔逼迫警察打開對講機了,聲音小點又怎么樣?
好過這樣清晰,聲情并茂,用標準的英式英語說起他們的家鄉(xiāng)!
簡若沉怎么跟親眼看過英國一樣!
梁信悅冷冷看著賽爾特,一張娃娃臉上寒霜遍布,“關了對講,你又要說簡顧問聲音小,開了對講你又嫌他說得太具體?!?/p>
這話從對講里傳出去。
傳到每一個等在樓下的,警員的耳朵里。
勒金文忍不住笑了聲。剛發(fā)現(xiàn)關應鈞大冬天把外套給別人穿,自己卻只穿毛衣走回來的時候,他就開始關注簡若沉。
知道這人最擅長的舌戰(zhàn),就是給出兩個都不怎么正確的選項給對方選。
選哪個都沒有逃脫制裁,逃出生天的機會。
簡若沉聽著這話,低聲道:“沒事,關了吧?!?/p>
梁信悅這才憤憤關了對講。
簡若沉也關掉擴音收音設備,問房凱昌,“有沒有信號干擾器?”
“有?!狈縿P昌在腰上一摸。
特別任務連身上的裝備重達20公斤,為備不時之需,什么都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