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最后一周的周日早上。
stn早間新聞播報了諾蘭達·威爾下臺并被遣送回國的消息。
簡若沉吃著西多士,看著電視里,諾蘭達·威爾呆滯的表情,心情頗好地哼出一聲,“羅叔,最近英國那邊要是給您打電話要求合作,您看著松點口,讓他們稍微嘗點甜頭,也不要太多,一點點就行?!?/p>
也沒到魚死網(wǎng)破的地步。
“好。”羅彬文有些心不在焉,銀叉竟在瓷盤上磕出一點聲音。
簡若沉看過去,對上一抹深邃的目光,他抿了下唇,很快避開了。
羅彬文嘆了口氣,“小少爺,你是不是在躲我?”
“……”簡若沉目光縮回來一點,“我其實……有件事不知道怎么跟你說?!?/p>
羅彬文放了刀叉,輕聲道:“家人之間無須顧慮太多,直說就好?!?/p>
“是有關媽媽的?!焙喨舫磷?,清晰而緩慢地轉述奧利維·康納特·基思在審訊室里交代的一切。
真相殘忍。
他憋了一個月,在心里模擬過無數(shù)回將它說出來的場景,但一看到羅彬文藏著白發(fā)的頭發(fā),嘴唇就像黏住似的,怎么也張不開。
“……嬰兒是她主動委托修女護士換掉的,本想帶著我一起回英國?!焙喨舫梁韲涤行┒?,艱難地說完最后一句,“但奧利維·基思到了,他趁著媽媽產(chǎn)后虛弱,拔了氧氣管,偽造了大出血,并在教會醫(yī)院里放了一把火?!?/p>
羅彬文怔怔看了一會兒簡若沉,忽然低下頭,舉起手遮住了眼睛。
他的手發(fā)著顫,露在外面的嘴唇微微顫抖著,鼻翼微微翕動,卻沒有眼淚。
這是簡若沉
感謝您為黨和人民
林雅芝盯著那個記者看了一會兒,
直到他舉起的話筒越來越低,才收回視線,“西九龍重案組有嚴格的規(guī)章制度,
嚴禁刑訊逼供,
所有審訊建立在證據(jù)之上?!?/p>
“新招募的犯罪心理學顧問簡若沉先生,在審訊中發(fā)揮了極大的作用,這應該就是我們破案速度變快的根本原因?!?/p>
話音落下,簡若沉快速往后退了幾步,但眼尖的記者還是看到了他。
兩方人馬對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