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噎道:“哥哥,我知道你從來就心軟,是個好人,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簡若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道:“首先,我不是你哥哥?!?/p>
他垂著眸子,直直看向江含煜眼底,“江鳴山生前與我做過一次親子鑒定,鑒定結果為無親緣關系。”
江含煜大張著嘴搖頭。
不,有的。
他見過那張鑒定書。
江鳴山本想留一陣子,但他當時正和陸塹蜜里調油,哭鬧一陣之后,江鳴山就將那紙證書丟進了壁爐。
燒了。
如今,江鳴山在一個月前被執(zhí)行死刑,簡若沉到底是不是江鳴山的孩子,在大眾眼里已經成了“死無對證”的秘密。
江含煜忽然意識到,如今所造成的一切,原來都是他在自作自受。
他的退路,竟然都是他自己一點點切斷的。
簡若沉語調平穩(wěn),有理有據:“其次,江鳴山倍判死刑,是江鳴山作惡多端,警局只有調查和起訴的權利,不能斷人生死,給江鳴山判死刑的是法官,不是我?!?/p>
至于……
“至于蓄意接近?!标P應鈞上前一步,“是我請簡若沉來當顧問,而他有很多選擇。”
簡若沉其實很適合玩政治。
如果按正常流程畢業(yè),他很快就能跳到普通警察摸不到的高度。
關應鈞垂著眸子想了想。
也就是簡若沉年紀小,年輕懂得不多,剛繼承遺產,沒完全反應過來還有進上層圈走政治捷徑那條路。
他才能把人留下來。
如果認識那天,他沒有在下班后被舅媽叫去深水埗警署幫忙,沒撞到簡若沉,或者再固執(zhí)一點,探究得更多一些。
那么之后的一切都不會有。
他留簡若沉的時候就有私心。
或許一見面,簡若沉便像顆明亮的星星似的,撞到他心里去了。
關應鈞蹲下來,看向江含煜慌亂又難以置信的眼睛,用僅能兩個人聽見的聲音道:“就算有人蓄意接近,也是我?!?/p>
江含煜一下子聽不見任何聲音了。
他抬眸,機械性地祈求道:“簡若沉,我不想死……”
簡若沉忽然想起了被沉入八號碼頭的那個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