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好的事情半點回旋余地都沒有。
羅彬文嘆息一聲:“算了,去吧?!?/p>
簡若沉思索一瞬,向前走了一步,抱住羅彬文,“謝謝您?!?/p>
羅彬文鼻腔一酸。
“您別太累了?!焙喨舫炼?,“有些事放給職業(yè)經理人做也沒事,您可以在家多休息,或者去……福利院看看孩子。”
羅彬文低低應了一聲。
“上次您叫我弄的捐贈款貪污案,過兩天就要開庭了,您代我去一下,銅鑼灣那邊的基金會再過兩三個月就裝修好了,散散氣味就能讓孩子們挪地方?!焙喨舫琳f著說著,又看到羅彬文發(fā)絲里藏著的縷縷白發(fā),也生出一些不舍來。
他咬了咬牙,覺得眼眶有些熱,“那我走了?!?/p>
羅彬文又伸手理他頭發(fā),收回時順勢擦了一下簡若沉的側臉,“有需要不要憋在心里,立刻給我打電話,卡和現(xiàn)金都帶了?”
簡若沉點頭。羅彬文才對他擺手,“進去吧。”
簡若沉提著行李箱往里走了一段。
為方便訓練,警校按照旺角的街道和大樓布局仿建,在拐過第一座大樓時,他最后一次回頭看向門外,羅彬文還定定站在校門口看著他,像其他的家長一樣。
簡若沉兩輩子沒嘗過被人這樣送進學校的滋味。
上輩子,如果他爸媽還活著,送他去上警校時,或許也會像羅叔一樣站在校門外遲遲不肯走,要等他背影完全消失才肯踏上回程。
簡若沉腳步頓了頓,又沖羅彬文揮了揮手,這才拐進大樓。
普通學警和警司進修不在一處,關應鈞把簡若沉送去報道點,幫著領了被子。
1994年,學警宿舍還未擴張,宿舍既沒有上下床也沒有私人空間,12張12米寬的單人床擺在一個廳內。
關應鈞站在1號床位看了半晌,忽然有回頭告訴簡若沉別讀了的沖動。
這么硬的木板床,5公分都沒到的褥子,簡若沉睡慣了家里的席夢思,在這兒能睡得好嗎?
警察學院的條件怎么會這么差?
一天前,他對羅叔的“少爺吃苦論”不以為意。
此時此刻,他與羅叔所見略同。
簡若沉倒覺得沒什么,他是伸手戳弄關應鈞的后腰,“好了,一會兒教官可能要訓話,你不好留著,也走吧。”
關應鈞實在不想走。
從兩年前起,他與簡若沉幾乎天天見面,就算再忙,也會因為案子牽扯到一起,如今要36周見不到……
還未分別,他就已經開始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