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像是輕巧地割了人一刀。
這是何等精準的控制力?
英哥呆呆看著腿側的傷口逐漸洇出鮮血。
一抹紅在牛仔褲邊擴散開。
他這才像是感覺到了疼,猛然蜷縮起來,
伸手捂住腿側,
大張著嘴啞聲嘶叫:“……啊……?。 ?/p>
簡若沉垂眸看著他,“叫什么名字,
在這里干什么?這里都有什么?從工廠勻出來的貨都藏在哪兒了?”
簡若沉永遠記得母親犧牲后,被送回的手機壁紙上有一句話——對犯罪分子仁慈,
就是對人民犯罪。
他調轉槍口,對準英哥的頭。
“姚……姚英喆……”
姚英喆終于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
他蜷縮在地面,下半身有半邊都毫無知覺,只能拖著一條傷腿往后靠了靠。那條窄縫易進難出,將整個空間變成了只進不出的魚簍。
先前用來掣肘敵人的手段,如今卻成了作繭自縛的工具。
房間內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被簡若沉的氣勢震住了。
陳近才咽了咽口水。
理性上,他知道簡若沉不會隨意開槍殺害嫌犯。
但感性上卻感覺簡若沉真有可能在一怒之下斃了姚英喆。
姚英喆沉默的時間太長,簡若沉抬左手拉動槍栓,上一顆空彈殼被拋出,落在地上,發(fā)出了叮地一聲。
仿佛一聲催促。
所有人都知道,退了彈殼,就能開第二槍了。
姚英喆被這種生死之間的緊迫感逼得近乎發(fā)瘋。他轉頭看向另外兩個在道上大名鼎鼎的警察。
陳近才站在房間的角落,腳邊是蹲成一團的馬仔們。
關應鈞立在簡若沉身后,槍上了膛,緊緊握在手里,仿佛一座怒目閻王像。
姚英喆微微閉上眼睛,語速極快道:“在、在這里藏貨,陸哥……陸哥讓我來轉移貨物,把飯盒藏到這里?!?/p>
簡若沉沒聽到毒品的下落,便垂下眼簾,淡聲道:“你真可笑,落到這副田地還要幫陸塹藏著毒品?你以為他會感激你?”
姚英喆渾身發(fā)寒,他張張嘴,卻拼命搖頭,臉上涕淚橫流,狼狽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