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一夜的功夫,很多城內(nèi)的建筑都被燒了個干凈,所幸這些下手的人很有分寸,知道截住火勢,所以只有一些世家大族的院落受到了焚燒,尤其是范氏和張氏,他們的府邸基本只剩下了一片焦土。
第二日城中的軍卒就好像沒事一般,巡邏的巡邏,站崗的站崗,對于昨夜發(fā)生的事情全都當了沒看見,即便是一堆灰燼擺在眼前,他們也只是驚訝的張張嘴,然后冒出一句:“原來是走水了,可憐啊,燒得這么厲害,這是造了什么孽???”
那些發(fā)起這次攻擊的村民,在清晨來臨前就全部撤到了城外,為此袁云還贊揚了一番這些里正組織能力不錯,至于那些昨夜被殺死的很多氏族子弟,他則一點同情心的都沒有,就像小六說的,他們確實該死!
諸葛亮在清晨時分也走出了家門,看著范氏和張氏原來的府邸被燒成了一片焦土,許多的婦孺死的死,哭嚎的哭嚎,他突然感覺一股憤怒涌上心來。
袁云做的事情簡直就是趕盡殺絕,完全不給人一點活路,甚至連老弱婦孺也不放過,所以他決定去和袁云當面理論一番,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暗中較勁的興致,因為袁云打破了一切秩序,僅僅一夜就將他諸葛亮設計的大局全部推翻,就好像根本懶得理會什么游戲規(guī)則,一切都只能用他袁云的方式進行,不給人任何反抗和準備的時間。
袁云坐在小院之中,嗮著冬日難得一見的太陽,今日一掃之前的陰沉,宛城天空萬里無云,雖然氣溫依然很低,但是有午后陽光的存在,所以使得整個人都懶洋洋的。
派出去打探的石沉已經(jīng)返回,進了院子就直奔袁云而去,看著這位小主公舒服的躺在一張名叫躺椅的東西上,石沉不僅皺了皺眉頭,外面幾乎鬧得天翻地覆了,這位主子倒好,還有閑心在這里嗮太陽。
“主公,范張兩家的情況已經(jīng)查明了,范氏四百多子弟,如今死傷大半,剩下的多是婦孺,男丁這次被殺的最是慘烈,張氏也差不了多少,而且兩家的祖宅都被哄搶一空,屋子也被燒了個七七八八?!笔琳f完,接過小六抵來的茶水,喝了一口后又問道:“主公,這些婦孺要如何安置?”
袁云思索了下,反問道:“這些婦孺難道就沒打算告官,或是伸冤什么的?”
石沉想了下,回道:“范氏的祖母還活著,她倒是聰明,一見我過去就說絕對不告官,也不打算追究,只說能不能給她們一幫婦孺留些產(chǎn)業(yè),好有個生計,至于河岸邊的那些土地,她們只說地契也燒了,隨便主公您處理。”
袁云點了點頭,然后從躺椅上直起了身子,這才笑道:“一群當家的男人,到最后還不如一個女人明白事理,活該他們倒霉啊。”
“袁云,你用如此陰毒的手段,一夜將兩家大族全部瓦解,幾家死得人少說也有千數(shù),此等作為比之張繡更加惡毒,難道就不怕被反噬一口嗎?”說話之人已經(jīng)跨入院內(nèi),羽扇綸巾,身高八尺,面如冠玉,正是諸葛亮是也。
諸葛亮身后跟著諸葛均,他稍微拉住了自己的二哥,這才對著袁云一禮,道:“家兄有些沖動,袁公子勿怪則個?!?/p>
袁云稍微還了一禮,然后招呼了兩人坐下,看著諸葛亮一臉的怒氣,不由心中有些得意,媽的,這事還不是你挑起來的,當初你不瞎搞胡搞的想要跟老子一較高下,也不會弄出這么多破事來,臨到最后了,卻把罪名扔老子頭上,你既然不講道理,老子就更加無賴了。
“孔明兄何必這么大火氣,你如此借著這些氏族逼將過來,難道還不準讓我還手?”袁云說完,唰的一聲打開了自己的折扇,只是不想煽動,免得凍著自己。
諸葛亮此刻已經(jīng)坐在了袁云的對面,只感覺屁股這么放在一個木架上十分舒服,比之席地跪坐,兩腿顯得要多舒服有多舒服,面前的一張方桌也很有意思,雖然比矮幾要高要大,但是幾人圍坐,然后面對面的說話非常方便,這些個家具好似只有那些胡人才用……
搖了搖腦袋,沒再考慮什么桌椅,自己今日來就不是為這些瑣事,于是諸葛亮將羽扇拍在了桌上,接道:“范張兩家可有許多士子文人,他們十幾年寒窗苦讀,如今一場大火全部死了個干凈,袁云你也是讀書人,于心何忍?”
袁云聽諸葛亮如此說,反是露出了他白凈的大門牙,呵呵笑著對身邊的石沉比出大拇指贊道:“死得好,死得好?!?/p>
諸葛亮頓時怒不可歇,喝道:“豎子無禮,你可知道一個讀書人要花費多少心血才能育成?怎能口出如此惡言?”
袁云看著諸葛亮的憤怒,就覺得心中特別舒爽,能把這千古智者逼成這樣,實在是非常有成就感的一件事情,稍微吐出心中的一口悶氣,這才突然嚴肅道:“村里的莽夫們做壞事,最多就是禍害禍害誰家的閨女,或是偷點錢糧,但是這幫讀書人要是做起壞事來,呵呵,恐怕結果就不僅僅是做這么點勾當了,所以這種無良的讀書人,還是多死些好。”
諸葛亮沒有說那些村民,而是把矛頭直指袁云,接道:“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袁云你倒好,那些氏族的做法雖然不仁,但沒有想著害你性命,即便如此,你卻將他們滿門男丁殺得幾乎一個不剩,如此殘暴的行為,亮今生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