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阿若聽到這句話,頓時身子顫抖了一下,沉默了良久才再次拱手道:“不知姑娘可有名字?”
巧雅這時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袁云從遠處走了過來,心中立刻有些慌了,因為別人在搬運物品時,她卻選擇了在這座府衙內(nèi)四處閑晃,所以立刻有些慌亂的對著楊阿若回道:“我叫巧雅,你的名字我也認識了,咱們回頭再見吧。”
巧雅說完,一溜煙的就順著圍墻跑了,自然是裝模作樣的去指揮下人們搬東西了。
楊阿若這時整個人都呆滯了,尤其聽到巧雅的‘巧’字時,更是整個人都無法動彈了,就這么一直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神之中不斷變換著各種神采,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起了什么?甚至還有一絲淡淡的哀傷。
“楊任俠果然是習武之人啊,這腿腳當真利索,竟然丟下客人自己跑得這般快,本侯實在佩服啊,難道這也是任俠的待客之道?”袁云發(fā)現(xiàn)自己只要見著楊阿若,就怎么都控制不住想要諷刺對方。
楊阿若這時才微微轉(zhuǎn)過神來,于是下意識的拱手道:“袁候恕罪,只是剛才確實有些氣悶,這才加快了些腳步?!?/p>
這下輪到袁云一怔,怎么突然這楊阿若就如此服軟了,竟然還說出了‘恕罪’二字,簡直就是破天荒啊,難道楊阿若是人格分裂?
帶著疑問,袁云也拱了拱手,道:“恕罪就算了,這里可是你的地盤,即便本侯要問罪,那也等你到了洛陽再說?!?/p>
袁云說話的時候,龐統(tǒng)一直在后面拉著他的衣袖,顯然是已經(jīng)忍不住了,本來這次來俠寨就是招安的,袁云倒好,打從進了門,就一直在惡心對方,幾乎是不把對方逼瘋,就不打算收手的架勢,所以此刻怎么都是需要阻止一下才成的。
楊阿若此刻對于袁云的譏諷完全的不在意,聽了袁云的話后,微微點頭,便接著開始向著后堂走去,甚至有些失神,剛才那氣勢洶洶的模樣蕩然無存。
“你們的大當家是不是總這樣?”在楊阿若走遠以后,袁云對著身邊的銅虎問了一句。
銅虎也是一陣納悶,看著楊阿若若有所失的背影,連連搖頭道:“小的也是第一次見大當家如此模樣,不知道他是發(fā)生了什么?”
袁云現(xiàn)在突然覺得很無趣,這樣逆來順受的楊阿若,就很沒意思了,這后面還準備了好些話準備諷刺對方,現(xiàn)在好了,對方直接都不接招了,倒霉催的。
不多時,一眾人就在席位間坐了下來,袁云雖然身份最高貴,奈何俠寨內(nèi)從不講究什么貴族禮儀,這也是銅虎照辦洛陽的規(guī)矩,所以袁云此刻只能坐在左側(cè)第一席。
楊阿若待眾人都坐好了,這才有些意外的說道:“袁候的家人也是遠途勞頓,不如也一并叫了出來用膳就是?!?/p>
袁云聞言倒有些茫然了,自己這次帶來的大部分都是火藥軍的戰(zhàn)士,后來因為巧雅的突然出現(xiàn),才多了這么一名家人,只是楊阿若為何突然要邀請一名女子入席?
按道理就算俠寨不講究身份,但是這些個俠客也是十分重男輕女的,讓他們跟一名女子同席用膳,絕對會被當做是一種羞辱,楊阿若這到底是唱的哪出?
“來了,來了,家人在這里,就我一人,不會吃掉你們很多東西的?!鼻裳牌鋵嵲缇投阍诹碎T外,她一直對于參加宴會什么的充滿了熱情,此刻聽到這里的大當家主動邀請,那自然是不會放過機會的。
巧雅一進門,想也不想的就坐到了袁云的身邊,然后緊緊貼著袁云,一副十分討喜的模樣,就是擔心袁云生氣將她趕出去。
楊阿若看著面前兩人,眼神之中再次透射出無限的哀傷,最后狠狠的壓抑了一下,才拱手對眾人說道:“既然人都到齊了,那么就開席吧。”
話音一落,瞬間大門之外就開始敲鑼打鼓,然后幾個猛漢就舉著盾牌走了進來,這頓時讓龐統(tǒng)有些緊張,但是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這些猛漢的盾牌上都乘著烤全羊,這才放心了下來。
楊阿若見猛漢們將幾只烤全羊放下,立刻拍了拍手,那些猛漢立刻唰的一聲拔出了腰間的佩劍,這頓時又讓龐統(tǒng)驚了一下,但是在看這些猛漢只是切肉后,才皺起了眉來,這簡直就是楊阿若故意安排的下馬威啊。
轉(zhuǎn)過眼看向袁云時,發(fā)現(xiàn)這位主公一臉的淡定,對于面前的這些猛漢完全無所謂,其實袁云如此鎮(zhèn)靜的原因,僅僅只是因為這些猛漢都是從袁府抽調(diào)過來的一些老兵罷了,當然不會在意了。
楊阿若見自己的刀盾陣讓袁云毫無懼色,不由也高看了幾分對方的膽色,此刻見羊肉也切好了,所以立刻吩咐了眾人享用。
當羊肉端到巧雅面前時,巧雅卻一皺秀鼻,不悅道:“這股子膻味都不去除,你們家的廚子真是個夯貨!”
袁云頓時臉色有些擔憂,因為他很清楚,自己怎么擠兌楊阿若都沒問題,畢竟自己是個男人,加之還有一個侯爵的身份,所以大家再怎么都會忍耐,但是自己的二姐巧雅可就不同了,她是個女子,這般說話必然會立刻得罪這些所謂的俠客。
“來人!趕緊給換些野山雞上來,務必囑咐廚子去除了膻味。”楊阿若沒有生氣,甚至非常殷情的招呼了一聲。
這下不僅袁云,就連龐統(tǒng)與銅虎也呆滯了,完全摸不清眼前的楊阿若到底是吃錯什么?"